“以后应该是打算回到姐姐身边了吧。”刘季很是亲昵的捏了捏梓槐的肩膀。
走进帅帐中坐下,刘季叹了口气。
“也是我早年间对不起你,竟然识人不明,将你交给了寇少丹那样的混蛋东西抚养”刘季的脸上带着自责和叹息,“以后在你姐身边,希望能多少弥补一些你失去的过去吧。”
“如果想我的话随时来”
“将军。”梓槐的声音略有冰冷,站在刘季的侧面,打断了刘季的话。
“我,不会回到姐姐身边的。”梓槐看着刘季,神色之中带着些许沉寂。
“阿树,你是认真的吗?”刘季微微皱眉。
梓槐对那个项家师帅梓娟的思念和卷恋之情,刘季可是非常清楚的,而现在,那个思念自己姐姐几近发狂的梓槐,竟然说不会回到姐姐的身边?
刘季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
“姐姐已经有自己的生活了,贸然去打扰并非是我的本意。”梓槐的脑袋微微下垂,向着一侧歪去。
“只是见到姐姐,就足够了”
“对我来说,这种程度,就足够了”
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点笑容,一点略带诡异的笑容。
梓槐的手,伸向了腰间,伸向了藏在衣袍下的匕首。
刘季眼神一凝,勐地一拍桌子:“阿树!停下!”
“你现在又把自己关起来了,快走出来!”他大声说道,梓槐的头发都微微晃动了起来。
梓槐彷佛被刘季的怒喝吓住了一样,完全的愣在了原地,身子晃了晃,手中的匕首掉落在了一旁,而梓槐则是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看着捂着胸口,沉重的喘着粗气的梓槐,刘季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
“姐,呜呜——姐,姐姐,唔,呜呜呜——”
梓槐的童孔颤抖着,彷佛一个无助的婴儿一样,蜷缩在地上轻轻地抽动着,口中无意识的呼唤着梓娟的名字。
刘季痛惜的走了过去,坐在地上,抱起了梓槐,轻柔的抚摸着梓槐的脑袋。
“可怜的孩子,可怜的孩子啊”
傍晚,鲠县外的驻扎地,项安正在和韩信一起讨论东海城一战的细节部分。
“李湛虽然快疯了,但是他不是傻子,如果他真的足够理智的话,就怕是到时候不会被露出颓态的四叔小四他们引出来。”项安坐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一边啃着干饼一边和韩信聊着。
“三里地,说远也远说不远也不远啊。”韩信叹了口气,“这三里他能不能出来,就是我们的关键,甚至来说我们的胜负,基本上就押在这三里地上了。”
项安的手底下有一万两千人,其中项安亲自统御七千人,这些人有一部分是当初彭城一战的降卒重整再编之后进入了项安的手下,还有五千则是分成了两个师,分别由梓娟和项卢掌管。
项安的手底下其实还有一师,师帅的名字叫做蒋纯,就是那个撞了大运抓住了秦嘉的项家老食客,他现在也在项安手底下当师帅,掌管两千五百人。
但是他最近被宋义借走了,因为宋义的军队因为仓促出发没有参与彭城降卒的整编,干脆就借走了项安的一个师,反正项安手底下也不缺人。
“主要还是五千人的数量,迷惑性可能不太够?”项安略微思考了一下,啃了一口干饼。
韩信听到这话,眼睛亮了起来。
“对啊!人数!”他勐地一锤手心,“不愧是将军,人数是至关重要的点啊!”
“你先别激动你先别激动。”项安无语的强行把窜起来的韩信给按坐了下来。
“但是如果再分配一部分人去了四叔和小四的手底下,咱们后续的冲锋怎么办?”项安的脸上带着一些严肃,“东海城外的平原能为我们的冲锋提供最佳的场所,但是咱们必须有理由认为李湛自己也清楚这一点。”
“城外的城防设施,这一点咱们也得考虑进来才可以。”
韩信捏着下巴沉思了片刻。
“两千。”他伸出了两根手指。
“分兵两千,并入左右师,高调前进,低调撤退,同时拆除可能存在的城防设施,有针对性的在撤退的同时对拒马等物品进行毁坏。”
“这样便好。”项安点了点头。
韩信坐在原地,看着依旧在沉思着什么的项安,不由得一笑。
“这才是我最钦佩将军的一点啊。”他突然说道。
“嗯?怎么了吗?”项安奇怪的看了一眼韩信。
“有道是‘常胜者骄’,一场接着一场的胜利往往会冲昏一个将领的思考,但是这一点我丝毫没有在将军你的身上看到,甚至于您的胜绩中,还有着彭城夹县那样的战争,依旧无法左右您理智的思考。”韩信双手重叠,举过了头顶,“将军大才,韩信愿意一拜。”
“拜个屁别拜。”项安嫌弃的摆了摆手,“在夹县的时候俺就和你们说过了吧。”
“俺是个讨厌战争的战争者。”项安吃完了干饼,双手撑在后面,看着天空说道,“这样的俺,在战争之中得不到丝毫的快乐,所以怎么可能还会有所谓的‘骄傲’呢?”
“而且理智你才不该夸俺理智,我大哥才是理智的,而我的这些所谓的‘理智’,只不过是托生于‘感性’的一丝残余罢了。”
“我和将军还是有着些许不同的。”韩信无所谓的笑了笑,“享受这一词本身就是建立在其他事物的痛苦之上的,这一点是容不得否认的。”
“但是——”
他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