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安完全掌控三齐之后的一个月以后,就发生了一件让项安猝不及防的事情。
虽然项安已经吩咐北楚臣子负责了兴修水利,可是人手不足,时间太短,根本就难以见到成效。
而恰逢七月,汛期到来,大量的雨水注入了河水之中,滚滚河水——
决堤了。
不止决堤了,还改道了,混杂着大量泥沙的河水冲刷了整个三齐,大块大块的土地被淹没,形成的水灾直接覆盖了目前北楚近一半的农田。
而河水改道和决堤的地点,却让项安有些无奈而哭笑不得。
河水,是从东郡城附近的河段改道的。
项安几乎将北楚王宫里的所有钱财和绝大部分的粮食都拿了出来,帮助北楚各地的受灾民众赈灾和重建家园,而北楚王宫的财报,也终于撑不住了。
“得打仗。”
刚刚回到临淄北楚王宫的北楚大将军梓鹃,这么对自己的兄长说到。
如今的梓鹃,被项安拜为北楚上柱国,封爵至公卿位,食邑万户,封地,则是琅琊郡。
因此,除了大将军之外,梓鹃现在更多被提起的名号,是“琅琊女公”。
这倒不是项安因为偏心梓鹃,才将这么多这么大的名头爵位军职加到了梓鹃的身上,而是梓鹃成为了北楚大将军之后,亲手打下来的功勋。
项安占领临淄之后,名义上是掌控了三齐的,胶东半岛自然是被纳入了项安的领地范围,但是实际上来说,项安对胶东的掌控力远比不上西边一点的土地。
大批脱离了亡国齐政权的流窜军队占据了胶东的城池,不愿归顺北楚,为了前线能够得到足够多的支援,后方的稳定是必须的。
项安重伤未愈,也有太多的事情需要留在临淄王宫中处理,收回胶东的任务,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梓鹃的肩膀上。
梓鹃的肩膀并不宽阔,但是足以扛起这个担子。
“不行。”面对煞气十足的梓鹃,项安却严厉的打断了梓鹃的话。
“唉?”情绪被打断,梓鹃直接愣住了,错愕和茫然的看着项安。
项安深呼吸了几口气,无奈的说到:“小四,咱们现在没法打仗。”
“赈灾所需要的人手和钱财都太多了,咱们不能急。”项安看着梓鹃摇了摇头。
“那不是更应该”梓鹃皱了皱眉。
“小四啊,你就没考虑过,咱们现在跟谁打啊?”项安微微一叹,站了起来。
北楚有四个邻国,南面的西楚,西面的常山和韩,以及北面的燕。
梓鹃又一愣。
好像确实没人能打的样子?
燕国没理由打,常山和韩国还在和西楚做纠缠,西楚不提也罢。
“那怎么办?二哥,我们现在的情况你是大王,应该比我更清楚。”梓鹃略微思虑,脸上带上了一丝愁容,摊了摊一只手。
项安确实更清楚。
“我安排周守方去了,现在通商是我们最好的办法,轻举妄动很有可能让我们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周守方是一名旧齐臣,也是一名纵横家,略有头脑,在归顺项安之后,算是比较忠心的一位了。
但是即便如此,也还是有风险。
“安心,孤让梁宁跟着了,不会有事的。”项安也看出来了梓鹃的担心,宽慰了一句,“收拢的铁器足够多了,周转一部分拿到赈灾用的钱才是重中之重。”
“不过,这些资源,也只是暂时存放在燕国那里小四,到时候,孤差不多就能赶去前线了。”
梓鹃表情振奋:“末将听令!”
下半年相对来说是平静的。
除了韩信借着求援的名义同魏国开展打的热火朝天之外,中原的中部和南部,都处于一个暧昧的时期。
河水决堤改道,受害的绝不只是北楚,北楚只是受害最大的而已,项安拼尽全力挽回局面,总算是稳定住了现况。
中部的几个诸侯国已经被刘季完成了统一,常山国和韩国之类的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式,从此以后这里都是汉国的土地。
更令人关注的还是淮水以南的情况,临江依旧是跟王八一样,一副不想参与战争的模样,共敖已经数次将自己边境线往后撤了,让其他诸侯国感觉他是不是哪天能把自己都城也送给刘季。
至于九江和衡山,则是完全表现出了亲近刘季的表现,使者之间进行了频繁且不加掩饰的往来。
项安出走,给项羽带来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相当于项羽直接断掉了一条手臂,还是右臂,这让很多人的胆子都大了起来。
即便如此,刘季还是保有理智的,他没有立刻就联合南方两国就想要灭绝西楚,而是不停地在地方展开小规模的进攻,牵扯着项羽的精力。
“不管怎么说,现在项安所在的北楚没有对西楚有进攻的意图,这代表着我们在西楚北方的布局已经彻底失败了,所以,南方如果能够经营好才是关键,如果可以,我不希望给这对兄弟任何机会。”刘季对着张良和萧何如是说道,面色严肃,“毫无疑问他们就是本王最大的对手,即便是再虚弱都无法小觑的对手。”
项安和项羽更擅长打弱势的战役天下皆知,从彭城之战,到巨鹿之战,每次都是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做不到了,他们偏偏就能利用所能利用的一切,无视压倒性的兵力差战而胜之,面对这样的对手,刘季是一点松懈都不敢有。
时间就在这样的互相扯皮之中慢慢渡过,或许是这个夏天的水灾已经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