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傕在李式及飞熊军的簇拥下,冲进了李应的大营,一直来到中军大帐前,才翻身下马。
李应的亲卫将在上前迎接,刚准备说话,李傕一鞭子抽了过来,将亲卫将打翻在地。
两个飞熊军上前,将亲卫将摁住,拳打脚踢,扔在一旁。
李应正和李利对饮,听得外面马蹄声急,吓了一跳。刚刚起身,李傕便闯了进来。
“兄长。”
“阿叔。”
李傕二话不说,举起马鞭猛打,一连数鞭,将李应、李利打得皮开肉绽,鬼哭狼嚎。
帐中闹翻了天,帐外却没有一个亲卫进帐,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李应、李利知道大事不妙,连忙跪倒在地,苦苦哀求。
“为何不攻?”李傕在李应的席上坐下,撕开了一块肉,送进嘴里。
“我们……攻了。”李利抹着脸上的血,结结巴巴的说道:“只是杨奉守得坚固,攻不下来。”
“是他守得坚固,还是你不曾用心?”
“我……我……”李利心虚地看看李应,希望李应出来为他说句话。
李应却一言不发。
李傕吃完一块肉,将骨头扔在案上,斜睨着李应、李利。“不管你是没用心进攻,还是用心进攻了,却没攻下来,结果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我们实力不足。”
李傕站了起来,绕到李应、李利面前。“如果狼王老了,牙不尖了,爪不利了,结果会如何?”
李应打了个寒颤。“会……会被赶出狼群。”
李傕寒声道:“孤狼能活吗?”
“不……不能。”
“原来你还知道这个道理。”李傕缓缓拔出战刀,架在李应的脖子上。“说,为何不攻?”
感受着刀刃带来的刺骨寒意,李应汗如雨下,鼻涕、眼泪一起往外涌。
李傕握着刀柄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一声长叹,还刀入鞘。
“读书人总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如今看来,读书人果然不可信。罢了,罢了,你能阳奉阴违,我却做不到兄弟相残,平白让人笑话。起来吧,陪我喝两杯,然后回北地,过你的太平日子。”
“喏……喏。”李应如逢大赦,战战兢兢地站起来,用袖子抹了抹脸,亲手提起酒壶,为李傕斟了一杯酒。他愣了一会,又道:“兄长,回北地……就能安生?”
李傕淡淡地说道:“我当初没杀皇甫嵩,他们应该也不会做得那么绝吧。”
“听说皇甫郦在张济处,他们会不会……”
李傕苦笑。“就算皇甫郦不在张济处,张济也不可信。他和郭汜是朋友,想杀我不是一天了。”
他眯着眼睛,看着手里的酒杯。“再说了,想杀我的人又岂止是张济、郭汜,贾诩为小皇帝出了那毒计,赦免所有人,唯独不赦我,如今想拿我的首级去邀功的人数不数胜。”
李应和还跪在地上的李利互相看了一眼。
原来李傕一直隐瞒的诏书是这个。
“要不,我将这功劳送给你?免得便宜了别人。”李傕斜睨着李应,皮笑肉不笑。
李应愣了片刻,忽然心中一紧,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手按在了刀柄上,眼睛死死地盯着李傕,刚刚停住的冷汗又涌了出来。
片刻之后,他面色煞白,连声音都颤抖起来。
“兄长,我……我绝无此意。”
一抹笑容从嘴角绽放,李傕放声大笑,直到泪流满面。他一边笑一边摇手,示意李应不必紧张。
“你纵有此意,也没有这样的胆量。”李傕一边笑一边流泪。“我只是……我只是……”
正在李傕斟酌用词时,李式忽然闯了进来,两步抢到李傕身后,俯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李傕神色大变,长身而起,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是郭汜还是杨定?”
“尚不清楚。”李式满头大汗。“好像是一队骑兵,大既有千人。”
李傕猛的停住,怒吼道:“是张绣?”
李式吓了一大跳,目瞪口呆,不知道是该摇头还是该点头。
李傕一把推开李式,大步走到李应面前,面寒如霜,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脸颊。“你看,他们已经都以为我没有牙齿了,咬不死人了,都想扑上来咬死我。”
“兄长,我……”
“你若还记得自己姓李,就给我守住营盘,挡住张济、段煨。”
李应面色如土。“喏……喏。”
李傕恨恨地看了李应一声,一甩手,冲出了大帐,翻身上马。
“飞熊军,随我来!”
“喏!”飞熊军骑士齐声应喏,纷纷上马,跟着李傕冲出了李应的中军大营。
李式慢了一步,被落在后面。
看看飞驰而去,没人看他一眼的飞熊军,李式呆若木鸡,一下子没了魂。
——
杨奉、郭武策马走在最前面。
他们的武艺最好,负有突破的重任。如果遇到前来迎战、阻击的骑兵,他们要以自己的武力突破对方的阻击,最好能挑杀对方的将领。
骑兵对阵,将领必须冲锋在前,随时根据战场的形势变化发布命令,调整方向,加速、减速,稍有疏忽,不是错过战机,就是陷入危险。
杨奉以勇悍著称,郭武则有骄人的战绩傍身,实力不言自明,在他们的指挥下,总数只有三百余人的骑兵信心满满,急速上前。
为了保证战马有足够的体力,同时造成对方游骑、斥候的错觉,他们几乎带上了所有的马匹,连辎重营拉车的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