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校场要进行会操,博果尔也在督练营,很早以前便做好了准备,满心的期待。今日难得的,福临也‘顺路’过来视察阅兵了,看过了八旗儿郎的风采,又鼓舞训诫了几句。
“博果尔。”遣退了多余的闲杂之人,福临微笑着对自家弟弟言道。
“昨日方才大婚,怎么没请假在家陪伴福晋,反而来了校场。”福临虽笑着,但言语却略有些责备之意。只是博果尔向来迟钝,完全没有听出来,只当哥哥在跟自己开玩笑,遂红着脸挠了挠头。
“今天这场会操,我准备好久了,福晋也说不介意。”博果尔诚实的回答道。
福临闻言,顷刻间产生了一种‘乌云珠受委屈了’的感觉。自己这个弟弟实在是没有情趣,对女人也一点都不贴心,粗手粗脚的,新婚第二日就扔下自己的福晋跑出来会操。难道博果尔不知道太妃那个人有多难缠吗?博果尔就这么放心让乌云珠一个人面对太妃的刁难吗?福临觉得自己出离的愤怒了......
“博果尔,朕现在让你即刻回去看福晋......等等,还是不要了,你留下吧。”福临说出这一句话,实际心底里已经绕了无数个弯儿。刚开始,他是想让博果尔回去从太妃手里救出乌云珠,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合适。他不希望乌云珠对博果尔太依赖,甚至他偷偷的祈祷,希望乌云珠过得不好,对博果尔母子产生意见,这样他就可以......可以......如何呢?抢夺自己弟弟的妻子吗?福临的情绪再度低落了下去,为什么世间会有如此的阴错阳差呢?为何上天要这般作弄于他呢?
博果尔费解的看着自家哥哥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变化万千,完全不懂哥哥到底什么意思。于是也就懒得费心去猜了,哥哥向来思虑复杂,不是他这种一根筋儿能看明白的。
“皇兄,你要是没啥其他事吩咐我,我就先出去了,弟兄们还等着呢!”博果尔笑得很阳光,在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有那些肮脏和龌龊。
“唉,你去吧!”福临黯然转身,再度陷入了自己的愁绪中。
对于新婚第二日就丢下自己福晋跑出去会操,博果尔本来是没什么想法的。男人么,就该以国事天下为重,福晋是贤惠之人,怎么会怪罪呢?可是听皇兄的意思,好像他今日做错了似的,他不懂那些情情爱爱的,害怕乌云珠会不高兴,心情也颇为忐忑。等晚上演习完毕回到家中,博果尔就围着万宝儿开始转悠了,严肃的瞪圆了眼睛想观察观察万宝儿究竟有没有不开心?
“爷这是做什么?”万宝儿见博果尔一脸的傻样子,不由得掩口而笑。
“皇兄说,我们昨天才成亲,我今天就跑出去会操,你会难过的。”博果尔想,如果福晋说她难过了,那他以后就少去一点军营,多在家里陪陪她,虽然他还是比较想去军营。
“爷这是说哪里的话,我今日在家陪额娘赏花喝茶,额娘还带我出去摸骨牌、听戏,额娘疼惜于我,我高兴尚且来不及,如何会难过呢。”万宝儿说道。
“好男儿志在四方,就应当在外建功立业,努力上进。那些总是把脑袋栓在女人裤腰带上的男子,我乌云珠可不喜欢。”
万宝儿此言正是合博果尔的心意,但见他终于放松了下来,也露出了笑脸。
“我就说嘛,皇兄不了解你,还以为你是那种会耍小性子的女人呢。弄得我也紧张兮兮的,还以为以后不能去军营了。”博果尔想道,福晋果然是跟他一国的,他们连想法都一样。
万宝儿听博果尔这么说,便猜想顺治果然还没有放弃乌云珠,一旦有机会,肯定会撬了博果尔的墙角。还好她已经不是原本的那个乌云珠了,顺治此番也算是抛了媚眼给瞎子看了。
满人皇室的规矩是一天只吃两顿饭,晌午七点的时侯一顿,下午两点左右的时侯一顿,晚上只用些点心。因此晚上不用伺候太妃吃饭,万宝儿都高兴坏了。距离晚上博果尔练功的时间还早,因此万宝儿拿出了文房四宝,兵法史书开始教导博果尔习文。
“不先读诗经吗?”博果尔记得早先师傅们教的都是这些,什么桃夭桃夭的,听得他只想逃之夭夭。
“读那些风花雪月要来何用,我的夫君将来是要当大将军,上战场杀敌的,又不是要去考状元。”万宝儿拉着博果尔坐到书桌前,自己则是站在他身边,好像训导主任一样。
“正所谓读史使人明智,要想做一个出色的将领,则必须要熟读古往今来之战史,获取前人的经验。我知你汉字认得不多,所以我来念给你听,就像听故事一样。至于汉字,我每天都教你认一些,慢慢学,不必着急的。”万宝儿知道顺治年间,满人懂汉字的还是少数,尤其是武将,所以博果尔也不算丢人。
“嗯!”博果尔用力的点点头。
“福晋,你教我读春秋史记,等下回皇兄考教我的时侯,见我用心学了,就不会生我气了,也不会骂我是朽木了。”博果尔很怕让皇兄失望呢,还有额娘,每回都用那种‘不争气’的眼神看他,好像他做什么都是错。
万宝儿迎着博果尔无比纯洁的眼神,心中鸭梨很大,就好像她领养了一个大龄儿童一样。
太妃晚上吃过了点心,闲来无事,便想去看看儿子还有儿媳相处得如何。这还没进门,就见屋内灯火通明,从窗口溢出光华来,映得满院子都亮堂堂的。屋内隐隐传来些读书声,却是乌云珠正在给博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