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李二人听吕成如此问,也不由得面露尴尬之色。这溪口的地,本是展家所有的,住着很多佃户,展家每年只是收点租子,大家相安无事。可是前几年展大少非要说要开纺织厂,后来虽然大少离家出走了,但展祖望并没有放弃纺织厂计划,所以......看来云翔对他父亲这些年来做的事情也不清楚了。
“云翔啊,你离开多年,怕是不知道了。你爹他这些年为了收回溪口那块地,费了不少心思,把原来住在那里的人家都赶走了,最后还放火闹出了人命,纺织厂也到底没能建成。我们见那快地空着也是空着,还不如围起来当基地了。”张市长解释道。
“是啊,桐城多山,少有开阔之地,唯有溪口。那快地依山傍水,又地势平坦,最合适不过了。而且都是你们展家的产业,此番由政府出面征用,还能短了你展家的好处么。”李局长也开了口,原本他们是没有想到展上尉就是展云翔的,故而没有考虑到‘好处’这层,只想强制征收了溪口的地皮,反正民不与官斗,展祖望也不敢说什么。可现在怕是不能了......不仅不能,还要把展祖望供起来呢。
“原来如此。”吕成闻言点了点头,没想到即便他不在,那些该发生的却还是发生了。
而后吕成又跟张市长等人说了说此番征兵的原则,首先是不强制。民众自愿报名,参加体能筛选,二等士兵合格者可领取三块大洋的安家费,一等士兵可领取五块,这费用对于桐城的百姓人家来说,可不算低了。其次是不计名额,能征召多少就征召多少,现在国家正是用人之际,凡是年满十四岁,身体健康无残疾的男子,不论出身,都可报名。
等到宴会结束后,吕成携纪天虹乘坐着政府给他们配备的汽车,回到了别墅里。这别墅是西式风格的,在桐城来说属于少见,原是桐城以前一个军阀留下的。后来那军阀落魄了,民国政府便将这别墅也征收了,一直无甚大用,现在被市长借花献佛送给了吕成。
“估计在我被调往其他地方以前,这里就是咱们的住处了。好好布置一下,按照你喜欢的想法来就好,钱各方面的不必顾虑太多。”吕成对纪天虹言道。
“云翔,我们不回家住吗?”纪天虹还以为这次回到了桐城,是一定要回家住呢,于是疑惑的看向了吕成。
“咱们可以回去小住,但还是要有自己的家。我每天早出晚归的,走到哪儿身后都跟着兵马,与父亲他们住在一起也不合适。”吕成是怕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列队喊口号,再吓到老爷子了。而且说不得展云飞现在已经回来了呢,他也不想跟展云飞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却也是。”纪天虹颦眉言道,她已经习惯早上五点左右就准时听到外头声嘶力竭的口号声,可是家里老人多,肯定不喜欢。
“云翔,咱们回去换了衣裳,就回家看看吧。都多少年了,你当初说走就走,我和哥哥也是一去不回,家里人肯定担心死了。”
“嗯。”吕成也点头同意了。
之后吕成和纪天虹换下了轻便的衣服,也没有带太多的人马,只是和纪天尧一起回到了展家大宅。彼时展云飞正在和展祖望发生争执,云飞不想继承生意,只顾着每日里往待月楼跑,展祖望想扣着展云飞不让他在四处乱跑,又骂了几句:不务正业,于是两个人就因为溪口那块地的由头吵了起来。
“二少爷!。”老管家看到吕成夫妻骑着马而来,是不由得惊呼出声,难以置信的迎上去。
“展伯,是我,我和天虹、天尧回来了。”吕成笑着给了老人家一个拥抱。
“真是你啊,二少爷!”展伯见状不禁大喜过望,没想到这兄弟俩还挺有默契的,当初离家出走的时侯就是前后脚,现在大少刚回来没多久,二少竟然也回来了。
展伯热情的将吕成等人带进内堂的时侯,就听到稀里哗啦的一声,好似什么瓷器摔碎了。跟着就听到云飞慷慨激昂的声音:
“她们不是什么戏子、下九流,她们本来应该在青山绿水中唱歌,是因为展家的恶行,她们失去了幸福家园。该感到羞愧的不是她们,应该是你和我!”云飞说完这句话,带着阿超就要走,于是出了房门迎面撞上了吕成。一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纪天虹楞住了,因为她完全没有想到她的云飞哥哥已经回来了,如此突然的见到,怎能不手足无措呢。展云飞愣住了,因为他没想到多年不见的弟弟,竟然穿着一身军装,那威严肃穆的样子,让人有些不敢直视。而且站在弟弟身边的,曾经属于他的小影子,现在好像也不再是‘影子’了,那个女人美得落落大方,美得娴静优雅,她是天虹吗?
“大哥,我是云翔啊,我回来了。”吕成对展云飞笑道。
展祖望本是追着云飞出来的,结果也看到了这一幕,惊喜之余也不免愤怒。
“逆子!你还知道回来!”展祖望吼了一句,也没注意到吕成的穿着,只顾着发火了。
“爹,不孝孩儿回来给您请罪了。”吕成拉着纪天虹一起跪下给展祖望磕了一个头。
“哼!这些年在外头,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了?”展祖望严肃的问道,他是不指望吕成能混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