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里只有我一人,可是到时候你的后宫里却不会只有我一个。”虞挽歌扁扁嘴,素来娇憨的她竟然有些泫然欲泣。
郝连城连忙安抚:“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在你面前胡说八道,回头我可要好好训斥他们。”
虞挽歌咬着唇依旧不说话,郝连城连忙再次开口道:“歌儿你怎的不信我?即便是我不能保证一生一世只有你一人,可是我却能保证你永远是我心中所爱。”
虞挽歌不语,垂下眸子,小手攥成拳头,心中闪过一抹挣扎,最终缓缓开口道:“其实我不想让你做太子。”
郝连城陷入一阵沉默,而后两人久久不语。
“郝连城,我走不动了,把你的马给我骑吧。”
于是,他走在前面,牵着缰绳。
“郝连城,这第一楼的菜色真不错,日后我们将这里的厨子请回家里去吧。”
半个月后,从不外出做一桌酒席的第一楼厨师成了虞府小姐的专用厨子。
“郝连城,你看,这是我给你绣的帕子,我绣的明明是条莽,可哥哥偏生说像是条毛毛虫,你会不会嫌弃我。”
后来的人都知道,太子素来喜欢用的是一方米色帕子,上面绣着一只‘神兽’图腾。
“郝连城,你能不能不亲自去扶别的女人,虽然我知道你也是好意,可是我就是很不开心。”
从此,太子端坐圣人的高台,手边士兵仆人无数,他再未亲自出手相助。
昔日种种的宠溺,那些像是花朵一般凋谢的过往,即便是早已远去数年,却依旧让他的心千疮百孔的痛。
他想,也许当日虞国公并未没有瞧出自己的别有用心,只是也许,他也早就看出自己动了真情。
只可惜,年少轻狂,只以为自己才是一切的掌控者,却未曾想过,自己竟然入了棋局,再也走不出来。
也许,人这一生,总是要为许多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他曾受过许多伤,失去过许多人,做错过许多事,可是百转千回,最大的代价却是让他永远的错失所爱。
歌儿,你知道么?
我一直想说,如果人生真的有来世,我还要和你再遇见。
到时候,我不是看似高贵实则可怜的太子,我就做一个贩夫走卒,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你还做你高傲张扬的千金小姐,我变着法子逗你开心,无论用江湖上的花哨手段,还是浪荡公子的笑谈,我只想再与你遇见。
亦或者,我们还做仇人,哪怕最后死在你的刀下,我也还想再与你遇见。
曾经有多爱,后来就有多痛。
带着恨时,便不觉得不爱有多难,可恨消散之后,却发现爱才是最刺骨的痛。
郝连城将包袱里的一些东西,逐渐投入到阵法之中,一抹紫色和水流和金色的水流在阵法的凹槽中缓缓流淌,分别覆盖了阴阳两面,而后渐渐汇合,这些水流将那些缺损断补之处也逐渐修补起来,盈盈润润的光在闪动。
郝连城看似专心致志的在修补,实则心思却依然沉浸在往昔。
“她..就交给你了。”
虞府落败之时,他开口对碧雪道。
碧雪挑了挑眉梢:“怎么,倒还真是不忍下手?难不成真生出了几分情爱?”
他眼中闪过一抹阵痛,随即却被一种即将解脱的释然所代替:“不论如何,你送她悄然上路吧,我不想她受太多的苦。”
“呵呵,好啊,好歹我同她也是姐妹一场。”碧雪似笑非笑。
他有些仓促而逃,他不是没有瞧见碧雪眼中的狠意,只是他实在是找不到什么立场来阻止,她是仇人之女,他当初就是怀着目的接近他,如今她终于落在了他的手中,他有什么理由能够说服自己放了他。
不,他不能,所以,最终他只能落荒而逃。
他到河边监斩虞府的人,看着那些冷漠的目光,他的心说不出的难受。
只是,另一种东西好似堵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几次张嘴,却终究没有说出半个字来。
他站在河边,看着刽子手一次次的举起大刀,一次次的落下,砍头砍到麻木,他的心在隐隐作痛之中竟然又生出一抹快意,他好想问问,当初你们对待我外公一家的时候,可曾想到过自己最后也是这种下场,此刻,你们又是否有畏惧,听见孩童的啼哭,又是否会心痛。
一直到希望落山,血流成河,他的肩上像是卸去了一个沉重的担子,可是世界好似却忽然间空了。
他去了虞府,却瞧见虞府已经化作一片灰烬,他去了她们时常一起结伴而行的街头,看着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她好似又出现在他的面前,一遍遍的唤着他的名字。
他站在万家灯火之中,以为自己的母妃终于可以死而瞑目,可是抬手,却发觉脸颊微凉,好似那些灯火,太过刺目,竟是晃的他流下了眼泪。
回到府中,他没敢问她的尸首,没敢问她怎样,他浑身的力气好似都被抽干,却又觉得自己好像应该高兴。
他摆了酒宴,大谢群臣,他和众人以为的一样,觉得这该是一场庆功宴,可是,抬手之间,一壶壶的酒下肚,好似所有人都发现了他的不对,却只有他自己依旧笑着。
后来,他心头轻松,每日端着太子
的架子,摆出一副圣洁的模样,却没人知晓,一个又一个夜里,他总是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