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自我(1/2)

其实赵旭说这番话时也有些担忧，叶菌此时意志消沉，精神很脆弱，自己这番话弄不好就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但事到如今不冒险也很难让叶菌振作起来，幸运地是赵旭这次赌对了。

起初叶菌还是那副活死人的样子，对什么似乎都无动于衷，但随着赵旭越说越激动，那双原本毫无生机的红色瞳孔也逐渐又有了光彩，终于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叶菌开口了：“可这次我赢不了...”

或许是因为伤势，或许是因为太久没说话，当时叶菌的语调竟然有些生硬，仿佛刚学会说话的孩子控住不了发音，但对于赵旭而言这却比世上所有的声音都要甜美，因为这意味着叶菌不再封闭自己，愿意和人交流，更重要地是其心里的火焰还没有彻底熄灭。

“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们可以想办法去证明你的无辜，实在不行，只要你问心无愧，今后即便回不了教会也可以用别的方式贯彻自己的正义，只要你不放弃路总还是有的。”

“那假如我问心有愧呢？”

赵旭闻听忽然一愣，心说叶菌怎么突然蹦出这么句《倚天屠龙记》里周芷若的台词，当时只得说道：“这从何说起？”

叶菌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回忆了那个她本不愿想起的夜晚。

那晚叶菌因为太累早早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她醒了，看了看似乎已到了深夜，梅里亚跟另一个女生在牢房外的长凳上睡着了，叶菌当时也没惊动她们，只是想着自己的心事。

她幼年的时候父母家人就被异类给杀害了，这些事她都是亲眼目睹，甚至连她本人都险些丧命，当时就在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与恐惧时，一名骑士宛若神话中的天使般从天而降，打退了异类，将其救了下来。

“别害怕，我们会保护你的。”那位骑士当时一边将年幼的叶菌抱在怀里一边柔声安慰道，叶菌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当时的场景。

那名骑士英俊高大，身上穿着金色的铠甲，背后有一对如同天使的翅膀，他的手臂坚强而有力，胸膛宽阔而温暖，声音柔美富有磁性，叶菌小时候也听过许多关于神，关于英雄的故事，只是一直没什么概念，直到她见到了这名骑士，从那一刻起叶菌的心中就有了对于英雄最初的印象。

后来叶菌才知道救她的人名叫阿倍薰，虽然出身在遥远的八蛇列岛，却隶属于教会，并且是“圣域”中最为强大的团体“圣光骑士团”的一员，虽然名叫骑士团，但实际上这个组织总共只有二十八个人，别看人少，却都是万里挑一的精英，单论战斗力甚至被认为超过了十二枢机主教，而阿倍薰正是当时“圣光骑士团”中最出色的两名战士之一，被认为是“圣域”近五十年的第一勇者，而且他不仅实力强大，人品也几乎无可挑剔，在他身上你几乎能找到人类所有优秀的品质。

结识阿倍薰也是叶菌人生的转折点，出于对阿倍薰的崇拜，也是为了替家人报仇，年幼的叶菌下定决心要加入教会，成为像偶像那样的战士，有朝一日也能对其他需要帮助的人说出当初阿倍薰对她所说的那番话。

原本叶菌年纪还小，教会没打算将其培养成骨干精英，但最终叶菌还是靠自己的天赋跟坚持打动了“圣域”高层，并一路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但之后发生了一些波折，问题还不是出在叶菌身上，而是她的偶像阿倍薰。

大约六年前“圣域”发生了一件大事，“圣光骑士团”中的部分成员发动了叛变，至于其动机“圣域”给出的官方说法是他们被恶魔所蛊惑，走向了堕落，但许多人一直怀疑事情没那么单纯，总之那场叛乱影响巨大，“圣域”的精英损失惨重，尤其是“圣光骑士团”因为这次叛乱有战死的，有残废的，有心寒退隐的，当然还有叛逃的，总之最后只剩下了十个成员，而最为令人惋惜的就是阿倍薰也因此战死。

这件事对于叶菌的冲击很大，她无法接受自己的偶像最终居然是因为自己人的叛乱而死的，从那之后叶菌的性格开始发生了微妙地改变，她觉得偶像的死是因为发动叛乱者的堕落，所以她开始对信仰，正义，忠诚这些概念有了近乎偏执的理解，这也成了她后来如此痛恨异端的一个重要心理原因。

这些年叶菌不近人情，做了许多在外人看来近乎残忍的事情，对此叶菌有时也会不安，但她告诉自己这是为了维护正义，贯彻信仰，是为了保护那些善良的人不受伤害，以往叶菌对于这些从没有怀疑过，直到这次遇到关于泽莫斯基的一系列事件。

对于泽莫斯基这种人渣叶菌没觉得如何，毕竟因为身份的原因她见过许多奸恶之徒，跟那些家伙相比泽莫斯基还不值一提，但与以往不同这次教会，这个叶菌长期以来一直信赖，维护的团体，这次却明显在偏袒恶人。

叶菌当然明白这里面牵扯到很复杂的政治考量，也理解高层的无奈，但一想到那个惨死的修女，一想到那些为救泽莫斯基等人而战死，最后反而要遭遇羞辱的战友，叶菌就觉得意难平，她对于教会以及信仰的忠诚长久以来第一次发生了动摇。

“呵呵，小傻瓜你终于想明白了？”忽然叶菌的脑海里想起了一个声音，她当时就是一惊，可一打量周围并没有人影，叶菌一度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你没听错，是我在和你说话。”此时那个声音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