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苍炎殿主轻声一笑:“此间凡是见过少主方才出手之人,方绝都不会留其性命!”
语音虽是平淡,却含着斩钉截铁之意。使此间百余人,都面色如土。
“想来少主,也不愿被那陆家那几位争夺之人注意,甚至连累大乾国内亲朋?以灵境初阶,就掌握剑意魂境。陆家之中,一人也无。若然知晓,所有陆家有资格稳定家主宝座的子弟,必定要视少主,为第一大敌。少主既然不愿继承陆家,那么哪怕为万一起见,还是在此间灭口的为好——”
宗守面色一变,这些人的生死,他本不在意。
即便这方绝不来,他也必定要一并诛绝,并不放在心上。
却直到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处境之危。
脑海之内,也蓦地掠过了一丝疑念。到底是谁,把他列入到陆家血脉名册中?
总不可能,是闲着无聊,莫非就是这方绝?
六炎圣殿,乃是由陆家外族附庸掌握,是陆家外围势力的核心,统辖强者无数。听说每一殿,都有三五位圣境坐镇。
可这一殿之主,难道就有这等样的影响力?操纵陆家继承之人选,地嫡脉名册?
隐约感觉,有个巨大的阴谋,蕴藏其间。
还有此地这些人,本就该死,可能危及他在大乾亲朋,就更是留不得。
可这黎凤飞三人,他却是亲口承诺过,要留其性命。
正蹙着眉,思索着处置之策。却听那黎凤飞,忽然开口道:“不知君上国内,可还缺一个供奉?凤飞不才,愿意立血誓,自此之后,效力于君上座前!”
旁边二人,俱都眼神微亮,也紧随着道:“吾等也是此意,愿为君上驱遣。若生叛心,必定渡不过那神境之劫!”
这句话说出,就绝那方绝冰冷的意念,如潮退去,不再加诸于三人之身。那杀意凛然的目光,也是转移开来。
顿时心神一松,知晓这位苍炎殿主,已经将他们放过。
方绝不再理会这黎凤飞三人,便直接探手一抓,隔空把那武天神的头颅,直接摘下。而后随手一抛,丢开到了一旁。
“一个土著,居然也敢妄称武神,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而后又望那辇车之上的肃让。
“本座方才说让你自裁,如今可已经想好了?”
那肃让面色青白,最后是一声叹息。在素明月恐惧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忽然在车上俯身一拜。
“今日冒犯,是我等不对。还请殿尊,莫要迁怒我百绝山。”
方绝闻言微微颔首:“可!你虽冒犯吾主,怜你不知,可以减罪。今日之事,罪只及你身。不过到底是否牵连你百绝山,却要看你这少主还有那肃老头怎么说。”
那肃让一怔,而后却松了一口,淡淡道:“我家老主人子嗣众多,不独他一人。死了无妨——”
说完之后,就再不说话,静静的端坐。而后一死死蓝色的光带,从眉心中四下飘散,灿丽优美。
方绝的目光,却再未看此人一眼。知晓这肃让元魂已散,身体看似完好,仿如生人,其实生机已逝。
便咧嘴一笑,朝着那肃明玉,露出满口白牙。
“肃让已死,那么你待如何?敢让我家少主,来当你奴仆。你肃明玉,好大的狗胆!”
那肃明玉在方绝意念压迫之下,早已是七窍溢血,面无人色。
尤其素让自裁,临死前之言。更有如重锤,击在心头。
这时却是强字镇定,站起身正了正衣冠,躬身一礼。
“侄儿肃明月,见过方殿主。父亲一千七百载之前,亦曾效力陆家,说来与殿主,也是殿之臣。今日又何必伤了和气?肃某言语失当,得罪少主,甘愿受罚。自愿为少主奴仆,以偿此罪。至于少主剑道,肃某——”
话音未落,就听方绝一笑:“你这等人,也配少主之仆?”
仍是探手一拿,毫不留情的隔空抓了过去。
那肃明月的眼神顿变,而后胸前项坠,忽然爆开。
顿时一团团紫霜剑华,从内激射而出。倾力抵御。竟使方绝,抓之不落。
方绝毫不意外,似这等身份之人,怎可能无最后护身之物?
那半空凝成的巨掌,却越收越紧。一点点的施压,挤压逼迫。使那剑华,渐渐有溃散之势。
也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那项坠之中传出。
“不知是哪位道友,要杀吾子?还请手下留情,无论何事,都可商量。”
方绝闻言,却大笑出声:“肃老儿,你这儿子若是要了。日后可就再没有你那苍灵界百绝山——”
那声音一阵沉默,最后竟是一笑:“原来是方殿主,此子性命你既然想要,收去便是。居然惹到殿主,实在是该死!”
瞬时所有的紫霜剑华,都是一收。
那大手也随后拍下,肃明月整个身躯,也被击为肉糜。血粉四散,使此间诸人,心神又是一悸。
这位百绝山主,对这肃明月的性命,果然不甚在乎。
宗守在远处,看得是微微摇头,忖道这个肃明月,真是何苦来哉?
今日即便没有方绝,日后下场,也必定是凄惨不已。
心中也震撼莫名,全然不曾想到。陆家在这外域,居然有这等样的威势。
只不过一个苍炎殿主,就能让一位修持多年的圣境强者,忍气吞声,语近谄媚。
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高估了这焚空陆家的势力。可今日看来,只怕还是有些小觑了。
之前本是看到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