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念头一起,却见对面的宗守,忽然无声冷笑。
“你可是以为孤,真奈何不得你?想要与孤,同归与尽可对?”
陆天青微微一怔,此子居然了猜到自己的心思。
又再三确认,不曾有幻术临身。就又嘿然一笑,这竖子此时,也只能逞口舌之利,用这些言语拖延,
任你前程似锦,在此死后,也不过一抔黄土而已!
再不犹豫,千万道银色丝线,从他袖内蓦然勃冇发,往宗守方向飞射而去,
在那血瞳注视之下,一丝丝银线被扭曲碎断。却又有更多银丝,潮涌不绝。
陆天青此时忍不住,想要大笑出声,神情欢快无比。
绝望可对?无奈可对!方才的他,也是如此!
今日有这陆家第一储君相陪赴死,他陆天青也算不虚此生!
可下一瞬,他就望见了对面血瞳之中,那怜悯讥诮之色。
轰!
一声重响,陆天青的一双膝盖,竟是生生粉碎。挺立不住,在宗守身前突兀的跪倒,而那些银丝,也在一刹那间,全数炸成了粉末!
一个无比威严的声音,同时遥遥传至。
“谋害圣庭第一皇储!陆天青,你真好大的胆子——”
音质沉雄,有若坚钢。碎声而来,是浩大到可以将这里一切,都全数粉碎的刚烈意念。
似乎是愤怒到了极致,周边千百丈虚空,都在这音浪震击之下,如破碎的浪花般散开。
这重压之下,陆天青一口钢牙,几乎磨碎,口中更溢出了血色。
却仍不住胸中那惊悸,口中失声。
“焱元圣尊!”
这个声音,这意念威压,定是焱元圣尊不错!
神情顿时一阵茫然,这位圣尊,为何来的如此快法?
不对,此番之事,一开始就透着诡异。
这宗守血脉异变,觉冇醒焚世圣血,自己也是焚空陆家之人。
昔年排名虽低,却是也是嫡脉之一。为何全无所觉?
冇是不,非是无有感应。那血脉潮涌,逆溯的预兆,自己也经历过几次。
只是他一直,都不曾注意,未曾想过。
分明是见知之障!只能见,而不能知!
这意念在脑海中冒出,顿时所有一切阻障,都尽皆破除去。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焱元圣尊,非是从数百个世界外瞬时赶来,而是早就已等候在此!
可怜他陆无双,堕入到这陷阱之内,而不自知!
那么又是何人,在算计于他?
几乎本能的,就想起了那个人名。
“绝焰圣尊!陆绝焰!”
一声狂吼,从陆无双的喉冇咙中发出,声嘶力竭,带着刻骨之恨。
除了此人,再想不到还有其他,能使他中了见知之障,还不自知之人!
可笑自己,还曾怜悯陆绝焰,待那陆含烟母子残酷。
却未曾想,自己才是那真正最可怜之人。
“尔当真可恼!不能照看这九绝死狱,明知焚世之血苏醒,必以一界为祭。却仍不警醒,任由我陆家第一储君,在死狱中觉冇醒血脉,毁损这冥狱世界,此是为一罪!”
那焱元圣尊的声音,漠无感情的言着。平淡的仿佛不是在审判,而是在叙说。
陆天青则是心中冰凉,无奈的仰头望天。
早就注定了,当那绝焰望见此子之时,他的命运,就已经注定!
从一开始,就堕入了陷阱之中。
宗守觉冇醒,多半是要依靠这冥狱禁阵之力。然则绝焰若是明言,在陆家而言,一个冥狱,也非是不可承受。
——这位圣尊,怕是在十日之前就已决定,欲取他陆天青性命!
然则此时,恨又有何用?
从此上望,可见那正碎裂中天空。却依稀仿佛,能望见那绝焰,轻蔑的笑脸。
此时那焱元圣尊的声音,仍在继续。
“其罪之二,事发之后,不思弥补。愤恨之下,反欲谋害储君!二罪皆不可赦!你可有言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