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正如秦玖所预料的那样,安陵王颜夙一回京就命京府尹孟怀派人前去吏部尚书刘栗的府上缉拿了刘来顺。可怜刘来顺从苍梧山被人抬回来还没有喘口气,便被抓走了。
当然,罪名并非是刘来顺在慈安观对苏挽香不轨之事。
到京府尹告状的,是一个老者。这个老者并非京中人士,而是从外地来的说书人。去年一冬,都和女儿小玉仙在酒楼说书,可是,去年腊月,他女儿却死于非命,后来老者便不知所踪。
如今,这个老者忽然冒出来状告刘来顺强行霸占了他的女儿小玉仙。小玉仙受尽羞辱,最后不堪蹂躏,便逃了出去。刘来顺怕自己所做的恶事败露,便派人杀害了小玉仙。老者后来被人所救,才免遭刘来顺的毒手,为了女儿,才苟活至今。
吏部尚书刘栗如今已经是暴怒了。
起先,刘来顺被人抬了回来,不光腿断了,且那里也被踢得惨不忍睹。他气得当场差点昏厥,正要到御前去告皇叔颜聿一状,京府尹的孟怀便派人前来将刘来顺缉拿走了。
刘栗中年只得这么一个儿子,极是疼爱,如今虽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但他心中还是担忧儿子,生怕他在牢中伤情加重,小命不保,便立刻进宫去求了惠妃。
刘栗并不敢隐瞒,将刘来顺在慈安观所做之事,也一并坦白了出来。惠妃早晓得自己这个侄儿不争气,但所幸兄长管得严,刘来顺还不敢轻易去动良家女子。这会儿听说他不光对苏相的千金苏挽香下手,竟还杀害了一个说书女子,心中惊怒。但无论如何,兄长只得这一个儿子,无论如何也是要保住他的。
有了苏挽香那件事,惠妃便知晓此事和颜夙脱不了干系。
小玉仙那件事是去年腊月间发生的事,当时苦主不告,却偏在刘来顺出了苏挽香之事后,在这个节骨眼上告,自然很轻易便想到了颜夙。
这几年,庆帝在立嗣上态度暧昧不明。
颜闵虽是长子,但出身并不高贵,其母早已去世,在世之时,也不过是个嫔位。颜闵外祖家也只是一介商贾,并没有势力。同样的,颜夙的母妃出身也不高,只是先帝妃子的一个宫女。
两人同为庶皇子,身份虽都不高,但是,颜闵却是长子。而且,颜闵极是伶俐,在自己母妃去世后,便自愿寄养在了惠妃名下。
说起来,颜闵比之颜夙在夺嫡上是要占优势的。
庆帝的态度,让这两个皇子明争暗斗势如水火。
如今,颜夙要插手此事,恐怕很难善了。
惠妃沉吟片刻道:“此事我已知晓,你现在就康阳王府,求康阳王帮你查探下小玉仙这件案子。倘若小玉仙之案属实,便唯有在慈安观这个案子上做文章了。”
颜闵听了刘栗回报,先不说小玉仙之事,听到刘来顺竟以孽罗香迷幻了苏挽香,欲行不轨之事。他的脸色先是沉郁了下来,负手在室内走了几圈,眸光冷寒。
刘栗一看颜闵神色,心下也是一沉。
“你真是养的好儿子!小玉仙之事尚且不说,他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么,竟然去动苏小姐。这次被苏相和安陵王抓住了把柄,他们怎肯轻易罢手?本王若是强行庇护,一定会被苏相和安陵王揪住不放,到时候事情闹到皇上那里,恐怕本王也讨不了好!”颜闵冷冷说道。
刘栗一听,忙跪下咚咚磕头道:“王爷,看在老臣这几年尽力效忠的份上,殿下就救救小儿吧!”
颜闵虽说生气,但刘栗这些年在吏部尚书的位子上,为他做了不少事,他自然不想让这个干将心寒。只是这件事,却委实让他发愁。
天宸宗的谋士李云霄听刘栗将事情说完,便皱眉开始沉思。此时见状进言道:“殿下,微臣有个主意,不知是否可行?”
颜闵停止踱步,站在李云霄面前,沉声问道:“你说来听听。”
李云霄思索片刻,方慢慢说道:“惠妃娘娘指出在慈安观案子上作文章,在下看可行。慈安观那件事,没有明确证人看到孽罗香是刘公子放到熏炉里面的。可以咬死说是刘公子只是去慈安观进香的,听说苏小姐在此,所以便前去拜见。他并不知苏小姐已经被熏香所迷,所以才会产生误解。不是说孽罗香可以让人致幻吗?假如苏小姐因为幻觉,将刘公子视为心仪之人,做出一些事,以至于让刘公子产生了误解。因为被严王撞见,所以才产生了误会。这样,这件事就成了刘公子被陷害。”
刘栗听完,细细一想,有些焦急地说道:“放孽罗香的人,都已经被严王在盛怒之下杀死了,已经死无罪证。如今最怕的就是,小儿是亲手从一个小贩那里买的孽罗香,倘若那个人被苏青寻来作证,就麻烦了。”
李云霄皱了皱眉道:“这件事好办,既然是令公子买的孽罗香,我们这边派人找那个人要容易的多。所以,我们先行将那个人找到,先控制住。”
刘栗点点头,道:“只是,这件事解决了,那么小玉仙那件命案呢?”
李云霄微笑道:“慈安观之事发生后,很快便有小玉仙之事。倘若慈安观之事被陛下视为是陷害,那么小玉仙之事陛下定也会怀疑是陷害。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倘若可以的话,我建议大人寻个机会,和告状之人接触一下,最好是许他以好处,让他撤了状子。其后,再不知不觉将告状之人灭口,如此令公子才可以高枕无忧!”
李云霄一番话说下来,颜闵沉吟片刻,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