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哪里,哪里。张将军真会说话。怪不得父汗常说唐人都长了一颗八面玲珑的心,让人从哪里都觉得舒服,今日倒是让本特勤见着了。来,张将军,我与你介绍下这一位,也是我弟,是名骨咄。”伊然特勤也许在漠北待的时间长了,不懂的客套,将心中所想直直的说了出来,也不管众人的脸色,拉了身后的人与大家见面。
张去逸面上十分的尴尬,不过仍是与位居叶护的骨咄见了礼,侧目瞧见了自己身右的李扬便笑了,让了半个身子将李扬露了出来,指了他对众人说道:“来来来,本将军也与你们介绍一少年人物。此人名叫李扬,是本年的二甲头名,陛下亲授我大唐秘书省的校书郎。你们都是同年上下,可多亲近亲近。”自是不去说这校书郎是几品几级,又摆了点老人的资格,存了一丝的贬低之意。
“见过各位王子,下官李扬有礼了。”李扬长辑到底。
“哦,你是实职校书郎,看年数不过二十吧。”伊然特勤果真未能听出,见张去逸让出这少年,样子十分恭敬便心生好感。
李扬拱手道:“回王子的话,下官差一岁加冠。”
“本特勤就是识人有一套,看一人八九不离十。来,李扬,你过来与我同坐。”伊然特勤过来抓了李扬的袖子就走,全然不管众人。
“大哥!”苾伽骨咄禄忙开口叫道,又朝张去逸笑道,“请张将军上坐。”
张去逸倒是不恼,心里却是笑开了花,看着那伊然如此,早就起了盘算,如是那毗伽可汗毙了,让这伊然特勤上位倒是不错的选择,至于有唐人血统的苾伽骨咄禄则是第二人选,至于骨咄叶护吗,看样子也不是个与大唐亲近之人,自然而然的被张去逸略去了。
“哦,是伊然鲁莽了,失了礼,真是该罚!来人,开宴。本特勤自饮三碗求张将军见谅。”伊然特勤见自家的兄弟着急,也是心里转了转,自是自己失了待客之道。于是赶忙谢罪,却不知又将默啜的主人位份夺了去。
默啜却是深知这位的品性,只是笑了笑拍了拍手,马上有人进来,被默啜吩咐了几句,点头下去准备。
等几人坐下,李扬哪能依了伊然特勤之言,自己得守了本分,还是陪在席末不没人问起自是不再言语。
一会的功夫,一群身着寸缕的艳丽女子如蝴蝶般的端了银盘款款而入,忽尔笑嫣如花,忽尔踩了胡茄的步子,或半蹲、或反弯蛮腰将手中之物竟放在众人面前的小几之上。
大家忍不住欣赏之际,这些小娘又摇曳身姿,轻拂小袖,将薄如细纱的坎肩脱下,露了大片如玉的肌肤,含羞带笑,扭怩着各各如无骨的奔到各位的身边,寻了些空隙竟自钻了怀中,并扭上几扭,也不知从何处藏了一只红花,含了嘴里,媚眼如丝,娇柔的环了众人的腰身。
这让众人大感稀奇,又觉得分外刺激,有些把持不住的便也动手动脚起来,最是不堪的竟是这英俊的苾伽骨咄禄,早已嘴交香唇,不能自己。
李扬自是凡人,不能免俗,见怀中的二八极美的小娘闪了碧蓝的眼睛,忽闪的长长的睫毛瞧了自己,竟有些像了喀秋莎,这心中便起了一团火,不由的轻轻拿去那小娘嘴叼着的红花,放于鼻上嗅了,轻轻的念道:“窗开夜未重,
花红三月生。
几番风雨后,
难消美人恩。”
又觉得有些艳语,便笑笑暗恼自己失态了。
但那小娘却是听懂了,脸上布满了红霞,将眼微微的闭了,一幅任君采摘的样子。
这时,一声大鼓击响,将众人惊醒,不由的朝外看去。
整齐的踏步之声从远渐进而来,这次帐帘被高高的挑起,众人眼中一亮,一队身着甲胄,身配短刀,表情威武但仍是美艳的小娘排队而入。进到帐中,齐齐娇喊一声,将脚重重一顿,立刻寂静如深谷。又是鼓分二击,这队小娘左右列开,相向而立。忽拔刀大叫,身形前冲,二刀相击当当有声,旋而转身,刀锋各自鼻前而过,复又二刀相击,声响不断,竟是真如沙场拼杀。三声鼓响,众小娘又齐喝一声,分左右二队往前一步,将手中之银刀奉于众人之前。
“哈哈,食肉怎能没刀,又怎能无美人!”默啜见众人惊奇,便高声说道。
伊然特勤是方才最镇定之人,即无去挑逗怀中之美人,又不似旁人那样被人沙场所憾,只是拍手叫好道:“好好好,妙妙妙,默啜之家伎竟是如此的赏目,真是让人惊叹。默啜,你方也说了,食肉不能无刀,无美人,那怎么能无酒呢,还请默啜让我等试目以待。”
“伊然特勤说的好!来人,上酒!”默啜大笑着高声叫道。
“酒来!”又是帐外大声的有人应道。这次却是八人抬入一大缸,放于帐中,又手脚极快的架了火,将缸支了起来,不一会就酒香四溢,泌人心肺。
众齐齐瞧了默啜,心中都在想,“这么大的缸,你让我等如何去喝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