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之事还在不停的发酵中,本以为这次毒蛇事件只是有人恶意为之,或者是顾家自己得罪了云启。接下来的十来天里,却是在大家置身事外看好戏的态度中,牵扯出了不少看似与之无关的人物。
这些人里要么地位尊崇,要么握有一定的权柄,要么籍籍无名,平时在朝堂上就像空气一般的存在。
最重要的是这里面还牵连出了一位王爷。
一位地位尊崇,外祖家实力不俗的王爷。
这件事一出,顿时引起了哗然大波。
同时,云启使臣终于在事情往不可控制的地步发展时现身了,毕竟这件事已经不只是咬伤了几位贵女千金那么简单,这里面已经牵扯到了党争,夺嫡。
平时大家暗地里斗得你死我活的,皇上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什么都不会说什么。但是在其他几国使臣来上京这个节骨眼上,反倒闹到台面上来了,那就有些不像话。
“云启使臣出现的还真是时候。”沈落懒洋洋的趴在窗边,懒洋洋的看着下方人来人往的街道,眼角余光轻松的捕捉到了几名身着异服,风姿卓越的女子。
不同于上京女子的柔美娴静,这几名女子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豪迈,恣意。甚至直接在大街上与长得不错青年才俊搭讪。
“可不是,顾家之事闹得沸沸扬扬,瑄王被牵扯其中,不管这件事是否真的与他无关,那些受害人的家属至少会将一半的怒火撒在他的身上。”云萧修长的指尖转着青瓷茶杯,慢悠悠道:“一些之前保持观望态度的大臣经过此事,怕也会心生迟疑。云启使臣这个时候出现,若是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话,瑄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沈落淡淡道:“表哥觉得这件事跟瑄王没有关系。”
云萧摇摇头道:“瑄王这个人心高气傲,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不择手段。但是他再蠢也没有必要在千金宴上动手,漏洞太多,一旦出事,世家权贵绝对不会善罢干休,这件事最后势必会一查到底。”
沈翊淡淡接口道:“这么多年里瑄王暗地里做了不少的事,但是皇上却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的无非是用他来制衡太子。太子仁厚,从未做过失德之事,皇上暂时也未动过废太子的心思。瑄王即使是得宠,他确实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将自己的心思摆给天下人看。否则陷害储君一事必然遭天下文人口诛笔伐,到时候可就由不得他说了算。”
言罢,沈翊暗暗叹了口气,“这次的事,瑄王明显是被人摆了一道。”
沈落挑眉,“借皇上,顾家,世家权贵来设局,只是为了坑瑄王一把。”
云萧低笑一声,“所以说对方这一招很高明,顾家得了个失责的罪名外,太子其实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而且这件事并没有闹出人命,即使这件事是瑄王所为,众人也不能凭借这件事将他拉下来,顶多是让皇上冷上他几日。这件事从头到尾都看不出谁的利益最大,没有最终的获益者,以京兆尹的能耐,未必能查出谁才是这盘棋局后面的那双黑手。”
沈落轻哼一声,“但是今日这事却会在众人心中埋下一根引线,若是他日瑄王成为阻碍,这根引线就会在所有人的心底引燃。”
云萧莞尔一笑,“落儿看得倒是透彻。”
沈落翻了个白眼,慢腾腾的开口,“皇室倾轧,谁会是善类,又有谁会做无用功之事。”
“让开,快让开。”街道前方突然传来急促的惊呼,“不想死就滚到一边去。”
话音落下之际,只见一名车夫驾着一匹马车疾驰而来,那速度快得眼花缭乱,吓得街上的人四处逃窜,尖叫不断,整个街道瞬间陷入混乱。
那名车夫眼睛瞪得极大,脸色泛青,使劲的拉扯着缰绳,手间隐隐有血迹,马儿却依旧是不受控制的扬高前蹄,不停的往前奔跑。
“让开,快让开!!”他几乎是怒吼出声。
眼见着这匹马的前蹄就要踢上一名红衣长裙的女子,大家吓得闭上眼睛的前一刻,却见这名女子脚下一个错步,险险的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下一瞬只见她脸色一凝,毫不犹豫的抽出腰间的弯刀,动作极快的扎进马儿的脖颈处,手下一拧然后拔出,鲜血顿时喷涌而出,马儿嘶叫一声着挣扎了一下便倒地不起,在地上不停的抽搐,不一会儿便没了声响。
这一瞬间的转折,成功的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女子的身上,皆是一脸震惊的看着她。
那名红衣女子手握染血的弯刀,脸上溅到了几点血迹,更显冷然,“这等不听话的畜生,杀了便是。”
因马儿突然倒地失去平衡摔倒在地的车夫连忙爬起来,本是想道谢的,乍然听到这满含杀意的话,顿时惊得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直到身后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咳嗽,才回过神来,连忙转过身去撩开车帘,急声道:“公子,你有没有事。”
马车内的青年面容清瘦,经过这番颠簸,脸颊更是完全失去了血色,苍白如纸,泛白的指尖紧紧的抓着马车边沿,压制着喉咙上涌的腥甜问道,“我…没事,外面怎么样?有没有人受伤?”
那红衣女子拿着染血的弯刀指着他们道:“不管有没有人受伤,你们冲撞了本姑娘,难道不打算说点什么。”
青年在车夫的搀扶下缓慢走出马车,单手掩着唇角轻咳了一声,缓缓道:“在下无意冒犯姑娘,但是却也是因为我家的马儿受惊,才惊扰到了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