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意味深长的目光从带头的那人的身上扫过,不其然的在半空中与一道深邃的视线相撞。敛了敛神色,沈落漫不经心的收回视线。
夜谨宸默了默,再次看了眼带头起哄的那人,低声提醒着夜潇清,“有人在打璇玑营的主意,这个人你最好让人去查一下他的底细。”
夜潇清略微思索了下便明白了,点头道:“多谢王爷好意。”
林浩因这突起的躁动脑壳发疼,即使离得两人很近,但是因为现在心神大乱,所以也没注意到夜谨宸说了什么。
周围的议论声不仅没有被消停,反而声音越来越大,林浩神色微变,还没开口阻止,脸色铁青的林夫人却是绷不住了,低骂一声,拿着箭矢朝着那人冲了过去。
站在外围几个人一个不慎被突然发怒的林夫人给撞开的一个趔趄,林夫人也不看他们一眼,脚下不停,手下箭矢更是不留情的刺向了还在喋喋不休的男子的胸口处…
“林家有这样的当家主母,简直是家门不幸……”
男子一时没提防,让林夫人刺了个正着,一团妖冶的血色顿时在他胸口绽放。
惊恐的瞪眼睛,男子提起一脚,就林夫人给踹了出去,同时也将他胸口的箭矢带了出去,胸口的血蔓延得更快,“碰”的一声倒向地面,意识越来越浑浊。
“啊——”
林夫人手里握着染满鲜血的箭矢,重重的跌落到十几步开外,口里吐出大口鲜血,昏死了过去。
“母亲。”
林浩瞪大了眼睛,将林夫人半抱在怀里,不停的喊着她。这一边,众多弓箭手则是围着那名男子,不停的叫他的名字。
场面瞬间乱成一团。
林夫人生死不明,林浩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看向了身后,刚开口想让人去找大夫,却见众人一副恨不得将林夫人生吞活剐的目光盯着她,在这样的盯视下,林浩身上泛起了一丝寒意,到嘴的话下意识的吞了下去。
那个男子早已死了,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因为几句话,死在一个后宅妇人的手上,何其可笑,何其讽刺。
夜潇清摇了摇头,没伤到对方半分,反倒自己因为内乱元气大伤,这事落在许多人眼中怕也是个笑话,但是夜潇清此时却笑不出来。
这件事表面上看起来就像是个闹剧,但是暗地里会牵扯到多少人,还有待商榷。
林浩将林夫人给带走了,但这件事肯定不可能到此为止,在师出无名的情况下,一个百户带弓箭手围困官臣之家本就是重罪,别说是他们,就算是放他们进城的守城军也难脱干系。
所以这群人自然不能就这么放回璇玑营,夜潇清让人去刑部传了个消息,等了不到半个时辰,刑部大人就带着衙役亲自来了。
夜潇清负手而来,面对着一群挣扎,不肯去刑部的弓箭手道:“今日之事说小不小,你们若不想罪及家人,最好不要想着逃脱,狡辩。”
“太子殿下,我们是被逼的。”有人不甘心的道。
夜潇清淡淡道:“不管是被逼,还是真的冤枉,这件事刑部自会查清楚。”
这群弓箭手虽然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但是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也只能乖乖的跟着刑部尚书走,若是临场逃脱,是真的会罪加一等的,他们这种微末的身份,是真的赌不起。
“让南王受惊了。”夜潇清道。
老南王摆了摆手,“太子殿下客气了,这点小打小闹对我还造不成什么影响。不过…,今日之事,太子殿下有什么见解。”
夜潇清沉凝了片刻,方才道:“璇玑营内的弓箭手自成一营,乃是专人专职。别说是百户职位,就算是校尉也未必调得动。林浩这次能调百名弓箭手围住王府,定是有人暗中推波助澜。”
不管百户还是校尉都掌管着自己的那一部分兵马,不可逾越,林浩自然也不例外。
但这百名弓箭手偏偏就听了林浩的调遣。
苏晟挑眉道:“太子殿下的意思是有人在算计南王府。”
夜谨宸淡淡道:“不一定是在算计南王府,就这么点事,伤不了南王府分毫。”
沈落悠悠道;“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对方将南王府当作了跳板。”
苏晟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沈大小姐这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
沈落露出一个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猜的。”
苏晟一哽,看了眼身侧面无表情的长陵王殿下,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这脾性,跟他家王爷还真是有得一拼。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停在了门前,后面的马车里率先走下了一人,手里拿着拂尘,穿着鲜亮,看到台阶上的一干人,目光明显的一怔,转而从地上那刺眼的血色上一扫而过,随后淡定的走下马车。
“见过太子殿下,长陵王殿下,南王爷。”来人脸上堆满了笑容,一一见礼。
夜潇清微微颔首,“池公公来此,可是奉了父皇的口谕。”
池公公点头道:“正是。皇上听说了林百户之事雷霆震怒,命杂家传其口谕,令林百户即刻进宫面圣认罪,现在看来倒是杂家来晚了。”
“一个百户也能得皇上亲自召见,倒也是一种殊荣。”夜谨宸漫不经心的开口。
沈落难得和夜谨宸统一战线,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可不是,有些人终其一生未能见圣颜一面,这林百户确实是福泽深厚。”
云萧在侍卫的帮助下下了马车,瞥了眼脸色微僵的池公公一眼,单手抵在唇角轻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