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荒唐!”
月欣院里,孙嬷嬷急匆匆而来,将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了。柳氏听到孙嬷嬷传来的消息,一张脸瞬间变幻莫测,一会儿青,一会儿白,说不出的难看。
柳氏一口气梗在胸口要上不上,要下不下,气急败坏的道:“府里怎么会传出这样的流言,到底是谁干的。”
这几天,柳氏一直等着那几名婆子去宜雨轩找沈落理论,谁知道,没等来沈落与婆子起争执的消息,反而听到这么个几欲让她吐血的流言。
柳氏管理侯府后院这几年里,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大乱子,谁知道一出事,却是这种几乎坏了规矩的流言,如果单单只是那几个丫鬟的事,柳氏还可以随手处置了,但是居然有人将以前的事给扒出来。
还指不定二房那边怎么看她笑话了呢。
柳氏越想越气,脸色阴沉得放佛能滴出墨汁来,“最好别人本夫人查出来是谁干的,否则我一顶扒了她的皮。”
“奴婢已经打听过了,流言来得突然,最开始是从一个粗使婆子的嘴里传出来的,只是那个婆子前两天犯了错,被管事给发卖了。所以暂时还不清楚,这件事她是听谁说的。”孙嬷嬷后背冷汗岑岑,身为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嬷嬷,府里出了这样的纰漏,她难辞其咎。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柳氏眼中划过一抹狠厉,“流言一出,那个婆子就被发卖了,真当我那么好糊弄。查,给我狠狠的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捣乱。”
“奴婢立刻去安排。”孙嬷嬷连忙道。
只是…
“夫人,现在这些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全府皆知,是不是该采取一些措施。”孙嬷嬷额头直冒冷汗,心中更是暗恨。
按理说,那四个丫鬟在大小姐的院子里侍候,出了这等事,首先受到连累的理应是大小姐,可是孙嬷嬷想不通的是,下面的人怎么就越过大小姐,将夫人扯进去了。
她们居然还将还将当初夫人当初嫁进侯府为平妻一事,拿出来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这分明是在怀疑夫人的教养问题。
甚至是含沙射影的说夫人能够坐到这个位置是与侯爷有了苟且。
只是这个话,孙嬷嬷是万万不敢跟柳氏说的。
柳氏神色冷然,“既然出了这样的事,那四个丫鬟自然是不能留了…,还有那四个嬷嬷,一起发卖了。”
虽然她们都是自己的人,但是既然被她们给连累了,柳氏自然不可能继续留她们在府中。本还指望她们拖沈落的后退,谁知竟是这般的无用。
“至于其她人,传话下去,若是再被发现谁在后面乱嚼舌根,说主子的不是,一律乱棍打死。”柳氏脸色铁青,怎么也没想到有人把当年云氏还在世时,她嫁进侯府为平妻一事拿出来说事。
侯府的另一边,微风徐徐,花木的幽香,在清幽的院子里轻轻飘荡,丝丝缕缕,若有若无,令人心神俱醉。
“小姐。”
一名身着翠绿色衣裙,长相清秀的丫鬟快步走进闺房,对着坐在窗边美人榻上的少女屈膝行礼。
少女大约十三四岁的模样,姿容秀丽,映衬着一双灵动的秀眸,愈发清澈如水,身着一袭湖蓝色的芍药暗纹水罗裙,聘婷秀雅,清新淡雅,眉宇间带着淡淡的书香气息。
沈凝微轻轻放下手中的书卷,双手平叠于腹前,一举一动优雅得赏心悦目,朱唇轻启,淡淡道:“大伯母那边如何了?”
丫鬟福福身,不紧不慢的道:“小姐,奴婢从大夫人院子里的洒扫丫鬟那里打听到,大夫人不打算留下那四个丫鬟,连带四个嬷嬷也被发卖了,这件事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闹得满府皆知。”
沈凝微秀眉微蹙,“大伯母平时行事向来条理分明,不会落下任何话柄,这次怎会冲昏头脑,忘乎所以。”
丫鬟不解的道:“小姐,有什么问题吗?”那四个丫鬟出了这等事,自然不能继续留在府中,而且还连累到了她自己,这件事大夫人处理得有理有据,怎么会是错的。
似乎是看出了丫鬟心底的疑惑,沈凝微轻叹了口气,道:“这件事从根本上来讲是没有错,但是青玉你想想,那四个丫鬟虽说之前是在大伯母房里伺候的,但是现在她们却是大姐姐院子里的丫鬟,大伯母此举分明有几分越俎代庖,欲盖弥彰的意味。”
柳氏是言诚侯府的当家主母,她自然有权利处置任意一房犯错的丫鬟。
可是,这个时间却不对。宜雨轩犯错的丫鬟已经由大小姐自行处置过,事后那几个丫鬟的娘母却闹到了柳氏那里去,而且还格外得到了十两银子的补偿,并且四名丫鬟的烫伤还得到了大夫的诊治。
如今府中流言一出,柳氏迫不及待的将她们发卖,连查明前因后果的时间都不肯等,就是因为出了不利于她的流言,这落在她人的眼中,颇有几分卸磨杀驴的味道,反倒使这些流言有了一些真实感。
众多周知,不仅那四名丫鬟之前是柳氏身边的二等丫鬟,那四个嬷嬷更是柳氏院子里伺候的老人。
沈凝微眼帘低垂,目光落向自己纤细的十指。大伯母今日处置这件事的态度可大可小,但是摆在眼前的却是,大伯母一向贤良淑德的名声终是染上了些瑕疵。
白璧无瑕!就是不知她那位温柔秀丽的二姐姐是否也会如此。
“说起来,大姐姐回来有段时间了,我却一直未曾去探望。”沈凝微从美人榻上站起来,一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