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车间外面的天色渐渐变亮的时候,温暖的生活舱里,那台挂在铁皮柜子边上的老式马蹄表也用清脆的铃音唤醒了宿醉的众人。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卫燃打了个哈欠,坐起来之后立刻看向了脚边通往头顶铺位的梯子。
那个已经磨掉了油漆的金属梯子第二级台阶上,还放着昨晚他搭在上面的一小条从报纸上撕下来的边角。
换言之,自从昨天晚上他扛不住睡着一直到醒过来,睡在头顶的阿波利都没有回来。
伸了个懒腰,卫燃借着起床穿衣服的动作,顺手经那一小块报纸揣进了兜里,等他穿好衣服准备离开生活舱的时候,更是直接将其和几块木柴一起丢进了火炉里。
当他推开厚重的房门的时候,远处的火炉已经燃起了篝火,架在上面的搪瓷锅和不锈钢咖啡壶都在冒着水蒸气。就连旁边用油桶改造的雪橇车里,都堆满了木柴,而在稍远一点的位置,还整齐的躺着几头大小不等的狼尸。
“这么早就醒了?”卫燃热情的和阿波利打了声招呼,就好像完全不知道对方昨晚根本没在生活舱里休息一样。
“得早点把猎物带回来,不然就要被其他野兽吃掉了。”阿波利指了指身旁的火炉,“我煮了燕麦粥和咖啡。”
“谢谢”
卫燃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木头碗和搪瓷杯子,自己从锅里盛了一碗粥,又倒了一杯咖啡。
等他在阿波利对面坐下的时候,穆拉特博士等人也伸着懒腰走出了生活舱。
借着吃早餐的功夫,众人也分成了三组,准备去探索矿场里仅有的那几栋建筑。
“看到那栋画着赫鲁晓夫和他的宝贝玉米的楼了吧?”
站在车间门口的帕维尔博士拍了拍插在兜里的两颗玉米,抬手指距离着车间最远的那栋建筑说道,“我之前提到过的礼堂就在那栋建筑的顶楼,等下我们在那里汇合吧。”
“大家都拿好各自的武器”
阿波利紧跟着提醒道,“刚刚我已经把门口的兽夹都收回来了,但这些建筑里依旧可能有野兽,所以在进入之前,最好先开一枪。”
“阿波利,我们也能打到猎物的。”
根纳季一边给手中的转轮手枪装子弹一边说道,“说不定我能发现一头冬眠的熊呢。”
“如果遇到熊,你最好给自己留一颗子弹。”阿格万说话间,也给他的双管猎枪塞上了威力惊人的独头弹。
“说不定是头小熊呢”沙里普乐观的猜测道。
“好了,这里的白天太短暂了,不要浪费时间了。”穆拉特话音未落,便已经带着和他一组的塔拉斯以及沙里普走向了车间左手边的移动建筑。
见状,帕维尔博士也挥挥手,带着阿格万和根纳季走向了右手边的建筑。
“我们也出发吧”阿波利话音未落,已经咔嚓一声给手中的ak步枪顶上了子弹。
见状,同样背着ak步枪的卫燃转身关上了车间的铁门,用生锈的铁链胡乱缠绕了几圈,这才加快脚步跟上了阿波利。
显而易见,阿波利并没有征求卫燃意见的意思,便直接走向了一栋相距不远的建筑。
卫燃当然不会在乎先去哪里后去哪里,反而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周围的环境上。
这仅仅只是一晚上的时间,昨天那些厚重的积雪就已经被狂风吹的露出了密布着岩石和矿渣的地表。甚至,就连一些被掩埋的采矿设备,乃至一些老式卡车都一览无余。
但这里面最吸引卫燃注意的,却是一台车头安装了推土铲的atc59型履带式火炮牵引车。
这辆火炮牵引车的货斗上,还装着看不出名堂的设备,但它的一条履带却已经脱落,同时其中一个负重轮也被拆下来丢到了一边,甚至,就在不远处的绿带上,甚至还摆着一个长满了锈迹,几乎快要锈穿了的金属工具箱。
显然,当时这辆驮载着货物的牵引车在搬家的过程中发生了故障。开始的时候,或许还有人准备对它进行修理,但最终,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竟然连工具箱都被一起永远的遗弃在了这里。
可是,这玩意却是苏联在20世纪50年代末才装备服役的,而这座代号“下通古斯卡第119号矿洞”的铜矿场,则是在1962年的圣诞节就关闭了。
换句话说,这才服役三五年的新装备不但没能去牵引火炮,反而被这么一个地处偏远的矿场拿来当作铲车用。
这也就算了,随着矿场关闭,这在当时几乎算得上崭新的军事装备竟然就这么永远的扔在了这里。
说是铺张浪费也好,说是财大气粗也罢,彼时的苏联,不管对于此时穷头陌路的苏联,还是对于未来那个永远不可能、也绝不允许有苏联存在的世界里的俄罗斯来说,或许都像是镜子里戴着王冠手拿权杖的影子一样可望而不可即。
轻轻拍了拍锈迹斑斑的车门,卫燃再次加快脚步,追着阿波利走到了那栋建筑的楼下。
虽然这里的地面都是坚硬的岩石的原因,但或许是为了抵御暴雪和严寒,这些建筑被北极圈附近大多数的建筑一样,同样选择用砸进永冻层的承重柱将一楼悬空。
踩着开裂的水泥台阶来到悬空的平台上,阿波利和卫燃对视了一眼,随后举起手中的步枪,对准墙体扣动了扳机。密集的枪声中,卫燃也将手中的武器对准了唯一的出入口。
或许是昨晚闹出的动静太大,又或者是阿波利昨天布下的兽夹让在这里栖身的野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