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从大殿中寻了理由出来,她对这个皇宫可谓是熟悉至极,拒绝了宫人的引路,她盖上厚厚的帽子静静的在雪地中走着。
大雪纷飞,地上的积雪不知道是出自什么心思,竟然都没有扫除,鹿皮软靴踩在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漫天的飞雪覆盖住整片皇宫。尽管是夜晚,可宫灯明亮,大雪雪白,竟然也映的宛若白昼一般。
站在空旷的宫道上,仰起头便能瞧见城中百姓们庆新年而燃放的焰火。
云卿十分有目的的向前走,曲曲折折的小路她十分的熟悉,最后拐到一处偏僻的院子里停下。
院子十分的僻静,和过年的许多院落不同的是,这个院落十分的清冷,门口甚至连一个守着的宫人都没有,院子里没有点灯,丝丝缕缕的寒风吹拂而过,明明是很恐怖阴森的场景,可她偏偏不觉得怕,半分都没有犹豫的抬脚踏进去。
刚踏进院落精神便是一阵,院落中梅香阵阵,在大雪的照映下几乎能看到梅花的每一片花瓣。
院子中,一个白衣男子正负手而立站在院子里的梅树旁。清清冷冷的院子,他傲然而立,从云卿的角度只能看到男子不甚宽阔的背脊和肩头,他孑然而立,负手仰头瞧着黑漆漆的夜幕,那清瘦的背影竟然略带孤寂和落寞。
她忽然停下脚步,不知道此时该不该打扰他。
君离却已经听到了她的脚步声,转过头看到是她,他仿佛微微有几分吃惊,可又仿佛是在预料之外,嗓音略带沙哑。
“你身子不好,怎么随便出来走动,也不带个宫人,大雪路滑万一摔了怎么好。”他面色略带责备,可却掩饰不住眸子里的动容。
“哪有那么娇贵,早就能下床走动了,只是风蓝瑾一直不放心罢了。”她轻轻一笑,上前两步和他并肩而立,目光也转到了天空之上,天际一片漆黑,却有点点的冰凉落在脸颊上,变成一滴滴的水珠,宛若泪水一般。她满腔的话语在看到他的瞬间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唇微微动了动,却转变成一声无奈的叹息。
“你今天不该跟庆远帝争执的……”
“我知道。”君离洒然一笑,颇有些有种早死早超生的意味。今天他的大胆妄为,咄咄逼人,父皇的隐忍不发,怒不可遏。这其中的缘由只要稍稍有人想一想便知道父皇对他的重视,如此一来,将打破君傲之和君莫双方敌视的状态,就今天之后恐怕君傲之和君莫就会把目标转到他的身上吧。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这样让事情明朗化一些,也许更好。一侧首便瞧见她眸子里淡淡的不赞同和担忧,他清冷淡漠的眸子微微转柔,他伸出手,像是要抚摸她的长发,却在刚刚抬起手臂的那一瞬间僵住,收拢了手指藏在身后,他尽量让自己笑的云淡风轻一些,“放心,没有你想的那般严重,顶多就是他们两个都看我不顺眼罢了。”
这样做的好处便是让君傲之和君莫的目标都转移到他的身上,而以父皇对他的重视,绝对不会再让局势如此的复杂,他有全然的把握,只要是为了他……父皇绝对会铲除他那两个“兄弟”。
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反正这样的事情他做的也不少……
“你不用这样做的……”云卿深深的看着他,她前世今生最亏欠的就是眼前之人,若不是为了她,他这个没有野心没有yù_wàng的皇子,又怎么会踏足泥潭,染上一身的污秽。她缓缓开口,“君离,你不是最讨厌尔虞我诈的生活吗,为什么要让自己泥足深陷,不可自拔呢。”她不希望因为她的关系,让他身陷囹圄。
他知不知道,一旦君傲之和君莫把他当成靶子,他的处境有多么的危险。
即使庆远帝会暗中保护他,可是是人就总会有疏忽的时候,万一……她不敢想那样的万一。
“君离……”
“卿儿!”他猛的打断她的话,笑容依旧温柔,看着她的眼睛,“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云卿有些恍惚,怔愣的点点头。
她忽然想起了前世和君离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温柔而专注的看着她,含笑问她。“我可以叫你卿儿吗……”其实她以为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君离,可是不是的,后来他们认识之后,她曾经怀疑过,因为君离性子极为淡漠,或者说是冷漠,对于不认识的人他根本不会理会,即使是认识的人,他都不会轻易打招呼,顶多也就是点点头罢了。后来经不住她询问,他才勉强告诉她,他其实早已见过她许多次。
“我一直都想知道,为什么你这么了解我。”
君离到底是生怕云卿受了寒气,拉着她进了院子,这个院子是莞皇后生前的居所,据说莞皇后十分的喜爱梅花,因此庆远帝专门为她建了这个院落,里面是莞皇后亲手种上的数十种梅花。君离熟门熟路的抹黑进了屋子,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燃了蜡烛。屋子因为长期没有人居住微微泛起一丝的潮气,闻着有些不舒服。不过好在里面的东西都十分的齐全,君离就近点燃了安神的香料,点点光芒从他的指缝间渗透出来,渐渐盈满了整间屋子。
“母后去世之后这里就一直空着,我有空就时常过来打扫一下。”他看云卿沉默着不说话以为她对院子有所疑惑,因此开口解释。
云卿寻了个椅子坐下,对这个屋子她同样的熟悉。她点头,“我知道。”
他继续方才的话题,做在她的身边。打开门和她一起淡淡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