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绿芜,求老爷为我家姨娘做主啊——”
凄厉的声音夹杂着屋外的狂风和暴雨,尤其是在方才那令人惊魂不定的那一幕之后,每个人的脸上都呈现出一种极端的恐惧,只要再到一个点,便会彻底的失去理智。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连呼吸都放缓了,紧张兮兮的瞧着窗外声音传来的地方。
良久,才有人反应过来。
“绿芜,不是当年大房里跟着大姨娘的贴身丫头吗?”
大夫人身子猛然一震,她抬起头听着外面传来真真切切的嘶声力竭的哭泣声,终于恢复了些神志,“绿芜是人,是人……”
一屋子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既然是人的话那就不必这么紧张了。
可转眼又有了新的疑惑,云家的防卫也不算松散,为何一个女子闯进了大厅外都不见有人来通报?!
想到这里,顿时又从脚底冒气了一股凉气。
外面的哭喊声越来越近,转眼就到了大厅门口,从阵阵的闪电中能看得到门外纸窗那里有一道漆黑的身影低伏着跪在那里,众人惊魂不定的瞧着,无意识的退后了几步,一个个面色带着明显的惊惶。
今天他们受到的惊吓乃平生之最。
“老爷,求您给我家姨娘做主啊,她死的好冤啊。”
然而,屋里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开门。
云卿于黑暗的屋子里露出一抹嘲讽到极致的笑容,她站起了身子,脚步平缓却坚定的向着门口走去。
“小姐……”红袖惨白着脸要拉住她,提醒她危险。
云卿心里一暖,到了这个时候红袖竟然还能想得到她。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示意她不必担心,红袖踌躇了一下,终究还是放开了她的袖子。
身边响起了轮椅碾动地板发出来的声音,云卿侧首便瞧见风蓝瑾含笑的容颜,他牵起她的手掌,温和的笑道,“娘子,我陪你一起开门。”
云卿微微一愣,半晌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她紧了紧风蓝瑾的手,重重点头,“好。”
房门大开,豆大的雨滴被狂风吹进了屋子。原本点燃的蜡烛被劲风吹灭,屋里顿时黑暗下来,衬着门外那个浑身湿透的女子的身影和越发大的暴雨闪电,越发显得森然了。
房门打开的那一瞬间风蓝瑾便把云卿拉到了身后,用长长宽宽的长袖为她挡住大片的雨水,他敲了敲屋外跪在地上浑身湿透的女子,眸光微微一凝,手掌一抓便快速的把她抓到了屋子里。
长袖一拂,两扇房门顿时合拢。
挡住了窗外肆虐的大雨和劲风。
那女子浑身湿透,被风蓝瑾的劲力扯进屋里,不禁惊呼了一声,她抬起头,满头的长发湿漉漉的搭在脸上额
头上,看上去狼狈又恐怖,活生生像刚从水中走出来的水鬼。
“轰隆——”
“噼——”
又是一道雷声伴随着闪电落了下来,趁着光线众人瞧见那女子面色惨白容颜狼狈,不禁齐刷刷的后退一步,面色骇然。
若是放到平时,大家瞧见这样一个女子大概除了惊讶和一点点的厌恶不会有别的情绪,只是方才女鬼的事情给他们的冲击太大,他们此时草木皆兵,如此诡异的情形之下出来一个这样的女子,任谁都会有几分惊惶害怕的。
下人们双手颤抖的再次点燃了蜡烛,这才瞧清楚这女子的容貌,她既然伺候过大姨娘想必该是三十多岁的年龄才是,可眼前这女子面容蜡黄,容颜憔悴,一头头发更是花白花白的,看上去倒像是五十岁左右的老妪了。
不过她容颜虽然变化大,五官到还算清晰,二夫人瞧着她的容貌不禁惊呼出声,“竟然真的是大姨娘身边儿的绿芜。她不是在十年前逃出府去了吗?为此大嫂还派出家丁寻了好些时日,如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云常的面色猛的一沉,他大步迈了过来,仔仔细细的看了绿芜一眼,确定是绿芜本人之后,想起当初冷氏在小黑屋中对她说过的事情,当年刘氏害死了大姨娘,而这小丫头逃跑了,当时冷氏便说若是能找到她说不定就能找到刘氏的犯罪证据。思及此,云常不由得面色一紧,呼吸也略略紧促了些。
“你是绿芜?”
绿芜跪在大厅中,她仰起脸,一张脸上布满了生活的痕迹,看上去显得十分苍老,一双手更是布满了黄色的老茧,这是长期干重活留下的痕迹。她瞧着云常,忽然泪流不止,“老爷,正是奴婢啊,求您给大姨娘做主,大姨娘她死的好惨啊。”
一屋子人瞧着她不像鬼,这才终于抬了步子缓缓的凑了过来。
大夫人已经顾不得恐惧了,她恶狠狠的瞧着绿芜,眼底冒着的是浓浓的警告之意,“绿芜,什么话可要想清楚再说才好,你当初私自逃出府去,你的卖身契可还在我这里呢。”
绿芜却满不在意,她瞧着大夫人,忽然冷冷一笑,冷喝道,“你这个贱人,都是你害死大姨娘的,大姨娘她为人温婉善良,待人亲和,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却是容不下她,只因为她颇受老爷宠爱就几次三番的陷害于她,最后污蔑大姨娘害了三姨娘府中的孩儿,你原本打算和冷氏用绳子勒死她,可她激烈的反抗,所以你们就给她喂下了鹤顶红,还做出她是畏罪上吊自杀的场面。我无意中瞧见你和冷氏害死了大姨娘却吓得不敢声张。当时我碰翻了屋门口的花瓶,你们就因为这个担心你们的行径被人看到了,因此就以大姨娘屋里丫头婆子们没有看好大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