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意皆成理,言简意赅,直戳要义,但引证方面有所偏颇。”一旁,傅绍言出言,瞬间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慌得的连忙避开视线,却见他又复问道:“听说,你善用左手写字,实在难得,这字迹也皆是令人赏心悦目。”
听着傅绍言的一番赞赏,我微微赧颜,可心中却因为他的言语,而有轻微的雀跃。
心神一动间,我突然想起了一件要事,踌躇了片刻后,对着他的侧影道:“不知,傅大人同皇上可曾有书信来往?能否告知草民皇上的如今的消息?”
我的话音刚落,傅绍言的神色有所变动,他偏了头,将手中的宣纸交予我,声音却是有些深意,“莫四公子心中如此挂念皇上,皇上心中若知定会欣慰。”
这番话便是变相的告知我皇上平安无事,我脸上顿现喜意,匆匆问道:“那傅大人可知皇上何时会回来?”
傅绍言拂开了衣袖,负了手对着我道:“皇上的归期,傅某也不甚知,不过,到了何时的时机,皇上自然会回到京中。”语毕,我们二人已然走到了文博士季大人的府邸门口。
“季大人的府邸已到,那傅某便先行一步了。”傅绍言脸上的笑意已然殆尽,话语说完,这便转了身迈开了步伐。
黑色的马车在他的身旁徐徐行驶着,我站在文博士的府邸前望着傅绍言离开的背影,直至他迈入傅府的大院,这才低下了头。
抬了手,手中的宣纸被风吹的簌簌作响,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他凝神注视的那一刻神情。
“这位少爷可是要寻何人?”陌生的声音打扰了我的思绪,我惊的回了神连忙点头,“我乃是博士大人的学生,特来送文章予大人指点。”
推开铜门的仆从应了首,这便带着我往府中走去。
满纸朱砂红印,带着傅绍言给我的信心这一篇文章教了上去,得到的又是文博士的一同批判,我灰头灰脸的从他的书房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
虽说文博士生性严厉,可所指点之错的确一针见血,戳道要害。
我将手中的这些的纸张细心的折叠好,望着文博士府中的一处假山出神,文博士训斥的对,可我的文章如博士所言,写的如此不堪,将来如何能登入殿试?
当年在赫连瑾面前夸口,定能完成他之嘱托,可如今看来,却是希望渺茫,我垂着头叹了声气,神色有些落寞的往着莫府赶去。
走出铜台大街,皇城正南方向的大道上意外的出现了一队疾驰的军队,我站在人群中央被人流挤到了一旁,甚是好奇的望着这一队兵马踏着飞扬的尘土朝着东边的大道赶去。
这是哪里的人马?怎么会如何放肆的行踏在王城的官道上!我心中疑惑,却得不到答案,身边的人在耳边叽叽喳喳,不停的议论着这些不速之客。
回到朱雀大街,莫府出现的莫名的马车和森然的陌生侍从一下子令我心中一突,匆匆走进了莫府,原来莫府竟然是来了贵客。
大厅前的那位赫然是我在侯府中所见过的萧侯爷,萧侯爷年近四十,乃是当年萧太后胞兄,二人分立坐在大厅的高坐上,手中皆握着一盏热茶,似在寒暄,而大厅的前面,两边却是分别站了握着兵器的侍从。
我有些胆战心惊的从院中走过,莫无康瞧见了我的身影,顿时眉毛一皱,我有些打鼓的上前请安,“草民见过侯爷!”
莫无康看了我一眼,“你先退下吧!”
我点头应着,虽迈着脚步假意退下,耳朵却树的高高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只听萧侯爷在一旁大声道:“莫相的几位公子皆是一表人才,他日定是国之栋梁!”
莫无康面露惯有的笑容应对道:“犬子皆劣性,上不了台面,萧侯爷真是太抬举他们了!”
萧侯爷身形粗犷,坐在一旁,将手中的茶放下,沉了脸色也不再同莫无康说着这些没有意义的话语,而是直接入正题:“今日,萧某我前来乃是同相爷有要事相商。”
莫无康“哦”了一声,随即抬了手,下人上前,他吩咐下去,“将书房整理干净,我同侯爷要说些体己的话,”说着,转脸对着萧侯爷道:“这里说话不方便,不妨移步。”
萧侯爷立即起身,伸了手道:“请!”
在前厅屏廊外的我,听见他们的对话,心中顿时有所警示,一个贪财奸相和一个心怀不轨的侯爷碰上一道,这么神秘,定不会有好事。
这么想着,我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弓着身子也朝着他们移步的地方走去。
萧侯爷出行也甚是谨慎,随性人马握着手中的长刀紧跟在他们的身后,到了莫无康的书房间,这些人马皆獾耐ピ耗冢甚是敬职。
我偷偷摸摸的躲在墙角处,看着那些睁着眼睛注视着来人的侍从,轻车熟路的望着莫无康书房的后院走去。
莫无康书房的后院外有一棵老槐树,枝繁叶茂,粗壮的枝干有一根延伸到了书房的屋瓦上,我等到天色一黑,便系了袍子,顺着枝干麻利的往上爬。
浓密的树枝遮住了我的身影,我轻手轻脚的踩着屋瓦,心中忐忑不安,借着槐树遮影,我趴在了屋瓦上,轻轻的掀开了一道缝隙,微微有刺眼的光线射出,我赶紧俯下了身子,睁大了眼睛瞧着里面的情形。
莫无康同萧侯爷坐在案桌两边,四周皆无人,只有中间的香炉雨余烟袅袅。
“聪明如莫相,定知道萧某我此行的目的,皇上体弱多病,这一去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