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无康像是知晓我的意思,转身随着我一同走进莫府的院内,转身的瞬间,赫连瑾的快冰冷的身子已然倒在我的身上,我的脚步却再也迈不开。
“这…齐王这是?”孤不齐见我们入内,瞧见赫连瑾的状况,迈着脚步,伸出了手有些不敢置信的问着我们。
“皇上…皇上…”剩下的话,莫无康已然已经说不出口。
而孤不齐仿佛感知,向前走了几步,却是无奈的叹了一声息,“哎,是老身学艺不精啊!”
我们的动静引来了府中人,大太太见莫无康平安归来,神色一篇欢喜,然看见莫无康身后的我,脸上的欣喜之色立刻消失殆尽,再瞧见赫连瑾的状况,脸色顿时一急,“老爷,皇上已薨,难道您还要固执己见么?”
“莫夫人,如今的情势可不如你想的那么简单,即使皇上如此,莫相爷想要抽身怕是困难!”司马知鹤摇着扇面走来,一声止住了大太太的言语。
我沉着脸色,脑海中却是思绪不停的翻腾,扶着赫连瑾的手也跟着紧握了起来。
孤不齐要接过赫连瑾的身子,我的手却是不肯松懈,见如此,孤不齐只得低声对着我道:“莫姑娘,齐王之故,我等皆悲痛,然即使如此,我们也要寻得地方好好安放他。”
说着,莫无康也派人上前协助着孤不齐将赫连瑾扶离了我的身边。
手被掰开,众人扶着赫连瑾的身子退了下去,望着那染满血迹的衣物,我心中蓦然一空。
“云后难缠,如今之际我们不如交出云王,与其我等动手,不如让台面上的傅绍言同这帮人争夺。”一旁的莫无康沉声道来,继而又对着孤不齐道:“云王昏迷不醒,到时候还劳烦孤大夫为他施针,使他暂时得以清醒。”
大太太心中似乎仍有怨气,她推开了身旁的仆从向着莫无康走来,抓着他的衣袖,神色坚定,哑着声音对着莫无康低言:“老爷,事已至此,皇上身亡,算我求老爷您,将同莫府一切不相干的人交出,我们置身事外可好?”
说着,一旁的二姨娘也哭哭啼啼的上前,大太太使了眼色,在一旁的莫止昊也一下子冲了过来,对着莫无康大喊大闹道:“爹,我还不想死!你真要为了外人不顾我的死活么?!”
充耳的吵闹声让我的神色一下子崩紧。
“都给我住口!”莫无康大声怒喊,“我莫无康的儿子岂是这等贪生怕死之辈!”
周遭一下子噤了声,我却抬起了头,对着莫无康道:“莫大人深明大义,我感怀在心,今日之事,我绝对不会如此善罢甘休,大太太也无需担忧,我自会给莫府众人一个交代,这身皮肉暂且让我留着,等到合适之机,我自会同莫府撇开关系,保大家一个安全!”
“保护众人安全?!”大太太听言一下子嗤笑了起来,冷笑着望着我:“你又有何能耐能做到此?若不是你女扮男装进入莫家,混进朝堂,一心只为皇上谋划,莫府又岂能遭来如此责难?莫府当初怜你们孤苦无依,岂料却是这样的变故和弥天大谎,你心中可曾有过半分愧疚?你娘又同外人勾结,陷莫府予不易,你又有什么资格说这些?”
大太太的厉言,声声在耳,问的我哑口无言。
“此刻不是相争之时,若不是莫夫人向有心者通风报信,今日又何苦会有这样一场变局?”司马知鹤走上前,沉声出语。
“呵,你真是在责备本夫人咎由自取了?”大太太心中气不过,转身又对着司马知鹤进行怒骂:“你不过是外人,莫府的家事又何容你来置喙!”
我无心这般没有结果的争吵,只是对着莫无康道:“劳烦莫大人替我准备笔墨纸砚。”
这一声低语,莫无康转身望着我,又对着我道:“你真要如此决定?”
我抬头,神色平静的对着他道:“无人见过真正的图纸是什么样子的,我便是画一幅假的他们又怎能瞧得出?”
莫无康沉思了片刻,只是对着我道:“你随我来。”
我点头,却是对着他道:“在这事之前,我还有一事。”说着,我面向人群中的莫安仪,“不知大姐可有同叶大哥暗中联系的方式?”
莫安仪沉色,踟蹰了片刻,便是道:“纪玄曾送予我一只信鸽,此鸽颇有灵性,为我送信多次,从未延误。”
我点了点头,对着她道:“那就好,待会我便写书一封,到时候还劳烦大姐将此信送予叶纪玄。”
说着,我便要跟着莫无康离去,临走之前,我停了脚步对着大太太道:“大太太放心,止辛念当年大太太对我们母女的收留之恩,等天一亮,我便随院外的人一同离去,你放心,我绝不会牵连府中任何一人,但皇上的尸身留在莫府中,还望大太太能善待。”
语毕,我对着受我牵连的众人拜了一拜。
“四四妹!你!”莫安仪听言,出声挽留,此刻她身旁的大太太却是开口:“你放心离去,老爷既然忠君,那我便一生追随老爷,只要你离去,皇上的尸身我定会遵寻老爷之意。”
得之这样的答案,我心中便了却了一桩了心事,迈了步便跟着莫无康而去。
而身后忽然又跟来一人,我偏了头,却见司马知鹤不紧不慢的跟了过来,见我面露疑惑,他便对着我道:“莫姑娘莫如此悲观,相信此事还有转机。”
我听言,却是面无表情的转回了头,转机?赫连瑾已死,怎样的转机,对我来说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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