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国王陛下你是知道的,”兆惠接着道:“武器不同于别的东西,我若擅自作主用来与贵国交换马匹,这本就超出了我的职权。”
“即使我宁愿冒着被皇上处罚的风险拿了这个主意,但这其中还牵扯着与第三国邦交的问题,这绝对不是我能作主的,相信陛下会理解我的难处。”
苏?国王显出失望的神情,木然的点着头道:“我理解,我理解……”
“陛下,”兆惠道:“你看这样如何?一会儿吃罢饭,我就在这里给皇上写一封奏折,将我们在这里遇到的难处,以及国王陛下对我们的大力帮助都如实的奏明。”
“陛下你再给乾隆大皇帝写一封信,将你们困难的处境都据实禀明,然后请求皇上为你们提供一些武器上的帮助。”
“中国和苏?世代友好,至今还有很多华人生活在这里,我皇上圣德如天,定不会看着苏禄国的困境而不施以援手的,陛下以为如何?”
“好,好,”国王顿时又来了精神:“就依兆惠将军,不急在这一时,我们先安心吃饭,吃过了饭再写也不迟,来,我再敬几位将军一杯!”
放下了酒杯,何志远道出了心中憋了半晌的疑惑:“国王陛下,若如您所说,那五百匹战马将来用我们途经的船运到南边去,那贵国为我们领航的向导不是依旧没有办法回来?”
“呵呵呵,”国王笑了起来,反问他道:“何将军,贵国本土去南边的船只,将来要不要再返航回去?”
“那是自然,”何志远道:“不过那至少需要一年半载,或者更长的时间,贵国的向导会等那么长时间吗?”
“如果是为了国家,不要说等上一年半载,就是三年两载,他们也绝无半句怨言!”
“为了国家?”兆惠也不解了。
“对呀,”国王道:“若是乾隆大皇帝允准了我的请求,同意给我们武器,到时就让这些向导和武器一起,搭乘你们那里北上回本土的船,回到苏禄国来,不是方便得很?”
这下三个人终于明白了,看来这个苏禄国王是经过深思熟虑过的,十万石粮食是为了显示与大清的交好。
向导、马匹都是用来交换武器的,若是不能带着武器一起回来,那苏禄国的向导就呆在澳省不走了,看来这武器他是志在必得了。
兆惠道:“陛下,我们可以先按这个打算,但终归还要遵照皇上的旨意行事,您说是吧?”
“那是自然,”国王道:“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这件事情应该是兆惠将军可以作主的,希望将军能应允。”
兆惠道:“陛下请讲来听听。”
“武器的事可以等乾隆大皇帝的旨意,但请允许我在你们走了之后,将为你们提供粮食并且筹备马匹的事情散布出去。”
“其实就是我不出去说,这些事情也是没有什么秘密可言的。”
“实言以告,我就是想让西班牙人知道这些,这样他们会有所顾忌,也许短时间内不会再向我们发动进攻,这样我们就有了些喘息的时间。”
正如苏禄国王所说,这些本就是无密可保的,若是连这个都不答应,那就太不近人情了。
兆惠痛快的应道:“可以,就依陛下所言,希望这样真的能帮到贵国。”
“好,就这么说定了,”国王道:“我这就让人去安排向导的事,让每个向导都可以带上一名家眷,这样他们就不会太想家了,今天一晚上的时间就能办好!”
待通译传过了话,苏?国王对他说了些什么,那通译起身向国王行了个礼,匆匆的向外面去了。
兆惠心想,看来这国王真是铁了心了,打算让向导们在澳省安家了,武器的事情不解决,是绝不会让他们空着手回来的。
国王端起茶盏敬几个人喝酒,然后又微笑着示意大家吃菜。
没用了多一会儿,那通译就折回来,向国王说了些什么,然后又在他后面坐下。
国王道:“几位将军,找向导的事情已经安排下去了,苏禄国的百姓都非常的忠诚,一定不会耽误你们的事情。”
“好,多谢国王倾力相助,我们三人敬国王!”
喝过了酒,兆惠又向国王道:“还有一件事想请教国王陛下。”
“不要客气,请讲。”国王道。
“我们的船队装上了贵国的十万石粮食,船只差不多都接近满载了,没有办法装载太多的淡水。”
“这里去南边的海况比较复杂,所需的时日一定要比我们自本土来到苏禄国的时间要长很多。”
“所以途中势必需要补充一次淡水,想请问国王陛下,我们在哪个地方补给淡水比较方便。”
国王略沉思了一下道;“按说补给淡水这等事情,对哪个地方来说都是小事一桩。”
“现在的问题是你们的船只一看上去就不同于普通的商船,而是清一色的战船,又有这么多,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若是到了欧罗巴人占据的地方,他们如果知道了你们此行的用意,对你们生出敌意也未可知。”
“不瞒国王陛下,”兆惠道:“我正是担心这一点,才向你请教。”
“这样,”国王突然有了主意:“你们可以去西里伯斯岛(今印度尼西亚苏拉威西岛)的望加锡补给淡水。”
“哦?去那里稳妥吗?”兆惠问道。
“如果不稳妥,我是不会让你们去的,”国王笃定的道:“望加锡是你们此行的必经之地,不需要绕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