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没打的时候一切都好说,既然已经打起来了,岂是这么轻易就能解决了的?”傅恒话锋一转,接着道:“既然你说起了谁光彩谁不光彩,我不介意再多与你理论理论。”
“说起突然袭击,不宣而战,我想请问你,你们的哥萨克骑兵在西伯利亚向当地的原住民发起攻击时,有哪次不是突然袭击?又有哪次不是不宣而战?”
“我们在战场上击毙了你们几万士兵,这是事实,但他们都是手拿武器的军人,军人既然上了战场,就随时可能战死,这有什么可说的?”
“而你们呢,你们的军队曾经对我黑龙江流域的平民百姓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
“如果米哈伊尔大人你记不得了,我可以说出其中的一桩往事,给你提个醒。”
“顺治八年,也就是1651年的夏天,你们的侵略军在其首领哈巴罗夫的率领下窜入了达斡尔头人桂古达尔的村寨。”
“你们口中所称谓的优秀的哥萨克士兵用枪炮对手无寸铁的百姓进行毫无人性的屠杀!”
“村寨中的达斡尔百姓被迫用梭镖英勇抗击你们的枪炮,最终力不能敌,村寨被攻破。”
“哈巴罗夫竟然下令将俘虏来的达斡尔人全部砍头!战死的连同被俘后惨遭砍头的,成人与孩子共计六百六十一人!”
“还被你们的士兵掳走二百四十三名妇女,一百一十八名孩童!”
傅恒强忍住心中的怒火,尽量使自己的声调平和些:“类似的兽行,哈巴罗夫和他的军队做下了何止几十桩?”
“结果这个双手沾满了中国百姓鲜血的屠夫竟然成了你们的英雄,被沙皇封为服役贵族,想必大人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们歼灭了你们的军队,还把战死将领的尸身收拢回来移交给你们。”
“再反过来看看你们,前明崇祯十六年,大清崇德八年,也就是1643年的冬天,你们的雅库茨克督军彼得·戈洛文派出了一支军队。”
“由文书官瓦西里·波雅科夫率领,侵入我黑龙江流域,在一个达斡尔人的村寨中劫掠时遭遇抵抗,有许多当地百姓死在了你们的枪口下。”
“就是这个波雅科夫手下的军官尤里·彼得罗夫在断粮了之后,竟然与他率领的士兵们将几十具被杀害的达斡尔人的尸体全部吃光!”
“我以上所说的这些在我们两国的文档中都有记载,你不会否认吧?”
“我想请问阁下,我们两国军队的所作所为相比较起来,谁更不光彩?谁更加的qín_shòu不如?!”
俄罗斯军队无耻的罪行又一次被傅恒毫不留情的揭露出来,同时再一次将米哈伊尔问得哑口无言。
无耻的事情做多了,就会连羞耻心也丧失殆尽了,米哈伊尔气急败坏,他已经顾不上去想到底谁更加的qín_shòu不如了。
他根本没去理会傅恒的问话,把心一横,冷冷的道:“虽然我已经对这次的和谈不抱什么希望,但我还是很好奇的想知道。”
“傅恒大人,你们的胃口究竟有多大?到底想提出什么样的条件?你们总不会连条件都没想好就同意我们双方进行谈判吧?”
“我和你一样,对这次的和谈也不抱任何希望了,”傅恒同样冷冷的道。
“但有道是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你们已经开出了条件,若是我们不提出来,显得我们没有和谈的诚意,白让你们走这么远的路。”
“现在我就告诉你我们的条件,你听好了!”
“小玉兹和希瓦汗国我们都不要了,那个阿布勒海尔汗我们也不稀罕,既然你们喜欢,就都给你们!”
“我们只要乌拉尔山脉以东!”
“什么?!”米哈伊尔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他怀疑是通译那里出了差错,瞪圆了眼睛反问道:“我想我是听错了,你说你们要乌拉尔山以东,整个西伯利亚的土地?!”
“你没听错,米哈伊尔大人,”傅恒坚定的道:“我们要整个西伯利亚的土地!”
“呵!呵!真是好一个诚意!”米哈伊尔气愤已极的冷笑两声,摘下花镜重重的扔在桌子上。
他身子前倾,恶狠狠的盯住傅恒问道:“傅恒大人,我想向你确认一下。”
“在这样一个严肃的场合,你刚才所说的话,确实代表了你们的中央政府?确实代表了乾隆皇帝?你能对你说过的话负责吗?”
“没错!”傅恒道:“我确切的告诉你,我刚才说的话,正是奉了乾隆大皇帝的旨意,特地向你转达!”
“呵呵呵!”米哈伊尔冷笑道,看得出来他是在极力的压抑着心中的怒气。
虽然他极力让自己的语调平和些,但是他的脸色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呼吸也明显的粗重起来。
“傅恒大人,你刚才滔滔不绝的几番话,说的可谓是义正辞严,铿锵有力。”
“把我们俄罗斯说成了无恶不作的恶魔,而你们中国是善良无辜的受害者。”
“才一眨眼的功夫,你们竟然敢开口向一个真真正正的主权国家,强大的俄罗斯帝国索要超过它国土总面积百分之七十的土地!”
“你不觉得这不仅极具讽刺意味,而且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吗?你们把俄国当成了朝鲜?还是准噶尔?”
“我做外交官二十几年,自己都不记得参加过多少次谈判。”
“但是,请恕我直言,像你们这样贪婪的谈判对手,我此生还是第一次遇到!”
“呵呵呵!”傅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