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颤抖的心砰砰砰的猛烈跳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兴奋,我真的没想到,这个自打磊子和老二死后,我就不敢再联系的老人,竟然会让我一睁开眼就看到他。
许久不见,他的白头发似乎都多了,脸也更沧桑了,我知道,他承受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他怎么能不变?想到这,我更无颜面对他了,我都想闭着眼继续装昏迷,可我知道,磊子爷爷已经发现我了,我只能选择呆呆的看着他,一边艰难的开口道:“任爷爷!”
磊子爷爷立即把烟斗里的烟灰倒入了烟灰缸,随即,他才站起身,走到我近前,道:“醒了?怎么样了?”
他的语气依然温和,他的眼神还是那么慈祥,好像他一点都没责怪我,看着他,再对比吴家那些人,我的眼眶都湿润了,我忍不住要感叹,亲情,为什么会那么冷?而与我毫无血缘关系的磊子爷爷,为什么就那么好?
我真的很惭愧,也很感动,我再次睁开干裂的唇,小声道:“嗯,但身子还很痛!”
磊子爷爷点点头,道:“痛就对了,你先别动,就这样躺着!”
被任爷爷一说,我才微微扬起头,看了下我的身体,我这才发现,原来我上半身是赤裸着的,而且,我赤裸的上半身还插着一根一根的银针,我瞬间惊了,难怪我的身体那么痛,原来是磊子爷爷给我扎针了啊。
我忽然想起来,我是走出吴家大门后,在路上晕倒的,不过,我怎么会晕倒?我好像还吐血了?而现在,磊子爷爷怎么又来到我身边了?
想到这,我立马向磊子爷爷投过去疑惑的眼神,磊子爷爷当下就给我解了疑惑,他说,是教官联系他的,他风尘仆仆的赶到京城来,就是来治愈我身上的伤。他还说,他和我教官,很早就认识了。
我僵着的脑子忽然转了起来,是啊,任爷爷和独耳教官都是从部队出来的,早认识不奇怪,更何况,面具人都有可能认识磊子爷爷,不然,上次磊子也不会被他爷爷接走。来上肝。
只是,我的伤怎么回事?在我的印象中,我的旧疾,早好了啊?磊子爷爷明明说过我是好了的,难道突然又复发了?
但任爷爷现在告诉我,说我的病不是复发,而是一直没好过,今天,磊子爷爷认真跟我解说了一下,原来,我这病难以治愈的难度,堪比癌症晚期,要不是磊子爷爷,我恐怕都死好几回了,但他说,我这病也不完全叫病,它跟我的力量有关系,也就是,我与生俱来的力量太强太恐怖,以至于我的身体都承受不住,所以它压迫的我身体很多部位,让我的身体变弱,这样也就无法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这是根源,要彻底根除,比登天还难。当年在磊子的村子里,我不断的锻炼身体,不停的吃药,是让我变强了很多,但那只是我身体表面恢复了,病的根源,还是没有清除。而在训练营,我锻炼了三年,我的力量又强大了,即使在特训前,我都能一拳打死欧阳雪辰,更别说训练后。
所以,经过三年特训,我的身体是好了很多,但我的病根依旧隐藏在我的身体里,它一直压制着我的力量,让我不能真正的爆发,有它压着,即使我练个几十年,恐怕我身体的机能依旧是如此,因为我被它完全束缚了,它就像是一口气,一直藏在我的身体深处,很小,很难出来,以前任爷爷不断用药催,激化,也都没法消除它。
磊子爷爷说,唯一根除它的办法,就是让我释放掉我心中的郁结,靠药靠什么都没用,唯有靠我自己,只有我自己发怒,只有我自己在经受绝望的痛苦,把心中那口怒火pēn_shè出来,把那股气带出来,我才有可能好转。否则,它会永远压制我!以前,我经受过那么多痛苦折磨,我一度陷入绝望,但我通过哭泣来发泄,通过与人交流来排解,我一次又一次有着生的信念,一次又一次挺了过来,因为内心深处的希望之灯从没灭过。
但是,这一回,微弱的希望都灭了,机缘巧合之下,我竟然做到彻底绝望了,我被吴家打击到再也没了生的信念,所以,我那鼓气,随着我的吐血,而被带出来了,磊子爷爷很欣慰,他说,我的病根,终于有办法根除了,因为,那憋着的气,被我释放了,所以现在,他就是极力控制住我,帮助我,做最后一步工作,彻底根除我这个病。
一旦病根去除,那么,我身体的潜能,就无敌了。
磊子爷爷说完,我才彻底了然,原来我这个怪病,需要我受最大的打击,需要我承受不能承受的痛苦,而恰巧,吴家拒绝我,兄弟们白死了,苏梦凉没法找,王子越不能相认,欧阳雨辰又杀不死,我一下子就把心中的郁结全部堆积了起来,我的希望完全幻灭,那种堆积的痛越堆越深,但我却无处释放,所以,最后,我爆发了,我倒下了,我吐血了,因而,我好了?
这时,我的脑海突然划过了一个念头,难道我之前一次又一次死不了,却一直在承受各种打击,一直经历各种悲伤,难道这都是有人故意促使的?
想到这,我不由的看向了磊子爷爷,磊子爷爷知道我想问什么,他也没隐瞒,直接告诉我,他说,他知道我每次带磊子他们出去都有风险,但他从不劝我别去冒险,而是放任我在外面历练,任我经受磨难!因为只有极致的痛才有可能让我彻底爆发,吐出那口气。
听磊子爷爷这么说,我都不由的想到了面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