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要阻我?”攻势屡屡被阻,方重方才平缓的脸色再起怒意,冲着张泽寒声道。
“如果不是明白唇亡齿寒,我也未必会做这个好人,你可能保证你们这边的人绝不对我动手?”张泽目光从各处战局上掠过,没有理会对方暗含的威胁,出乎意料地反唇相讥道。
“好,这是你自己非要找死,怪不得别人!不过是多了个淬骨巅峰的杂碎而已,若不是凭着一把好剑,在我手底能挨过几招?”话是这么说,可方重眼中的神色却不如话里流露出的这般利落,余光不时撇向一侧拼命调息的陆霄,显然对战斗方向的偏倚已经做好了打算。
“哼,是不是只是凭着好剑,你一会儿便知,我倒要看看一个从买不起好剑的破烂宗门里出来的望气期弟子,实力是否真的如他的口气一样,飘的没边了!”好胜似地补了一句,张泽便顺势而上,手腕腾腾翻转,一套正宗的天剑门剑法“天剑诀”施放而出。
其实话一出口,张泽便已然后悔,方重的实力在之前的交手中他早已明了,虽然话不中听,可却是在理。若不是依仗着青花剑的优势,加之对方并没有拼命的打算,他才有惊无险地捱了过去,眼下对方显然是打算拼命了,修为的优势加之报复似的狠劲,两个不过淬骨期的人联手,当真是没有胜算,更何况,另一个淬骨期才不过刚刚入门,实力不说如何,还受了伤,明显是拖油瓶的节奏。
心中一阵寒意凉飕飕地飘过,张泽脸上红白变幻仓促一现,手中长剑虽然舞地虎虎生风,可心头却一直盼着实力高强的冷景天他们能够迅速脱离包围圈赶来营救他们,他已然认定,这是他唯一仅存的活路了。
这边张泽拼命地期盼着冷景天他们能够大发神威前来救世,那边方重的攻势却已然到来,鬼剑宗的剑招大多诡谲,在方重含怒之下更是显得凶狠异常,剑舌吞吐着内气,每一剑都是饱含杀意。只不过十余招过后,张泽原本还算完整的棕色长袍上已然多出了数道长痕,破开的布条如同垂柳一般倒挂在身上,随身而动,沐风而舞,理当是传闻中剑客战斗时才有的飘逸气质这一刻落到张泽身上却如同郡城中行乞的流浪人,有着说不出的萧条与可笑。
身上的伤口越发增多令得张泽不由一阵心惊肉跳,适才口中朗朗的豪勇顿时随风散尽,招式上随即显得保守地多,由初时的进攻转为了似是无意的防御,剑尖有一搭没一搭地向前挑出,仿佛是情人间难以捉摸地挑逗。
张泽的胆小懈怠方重岂会看不出来,嘴角冷冷一笑,也不出言讥讽,先前攻向二人的剑势陡然一转,合成一束直接向着陆霄激射而去,竟是直接不理会张泽挠痒似地打闹了。
“彭师弟的杀招你好运地躲开了,不知道同样是这招,我用出后你还能不能再有这般好运!恶鬼斩!”
内气交织着森寒与阴戾如一头饥饿的恶鬼迅猛地向着陆霄扑去,同样的招数,拥有望气初期的方重施为威力比之彭姓弟子施展出的不知大了多少,至少明面上给与陆霄的威势就要厉害上许多,别说他现在没有任何兵器,就算再给他一柄同等分量的青铜大剑他也决计不敢傻乎乎地去正面抵挡。
顾不得自己脚上的伤势,陆霄双脚猛蹬地面,身形宛如轻燕朝后迅速掠去,只是还是慢了一步,凶猛的剑芒如同一只利箭带着割裂空气的“嗤嗤”之声狠狠地撞击在陆霄的胸口上。
嘭!
倒退中的陆霄猝不及防下犹如被一块巨石砸中,只感觉胸膛猛一震荡,血气一阵翻滚,甚至连呼吸都有了一丝阻滞,跟着整个人像一个被击飞的沙包一般沿着地面骨碌碌地拖出了一条冗长的印痕。
“噗——”陆霄艰难地支起身,唾了一口血水,目光微微一扫,发现其中竟隐约带着些许血块参杂其中,眼中阴云密布,他曾经对方重的这一击有过粗略的估计,可却也没想过他久经品级酒淬炼过的身体在这一击下竟也遭到了重创。
又是连接几声咳出,嘴角带出更多细小的血块,陆霄挥手擦去残留在嘴边的血迹,没有理会正迎面走来的方重眼中浓浓的诧异,而是将目光一转,笔直落在一旁的张泽身上,眼中带着郑重,沉声道:“张泽师兄,看准时机,是非功成,便在你了!要么他死,要么我们死!别让人小觑了我们天剑门的剑术,更别让人看不起青花剑的主人!”
再无不屑,再无嘲弄,更像是将死之人的明志之言,带着那一声似是生命的托付,沉重却坚定,留下尘土中奔驰向前的执拗身影和张泽目光中愈渐浓郁的复杂。
“别让人看不起青花剑的主人吗?”张泽嘴角一声呢喃,紧握着青花雕纹剑柄的手瑟瑟颤抖,目光中延伸出的战意逐渐地坚定,如同一团黑夜中蹿出的火焰将先前的畏缩和怯懦自保燃烧殆尽,剩下一腔昂扬战意怒而冲起,看着那一抹尘烟中冲出的身影怔怔出神,“作为青花剑的主人,我不会让人看扁的,谢谢你,陆师弟!”
这是他第一次正式地承认陆霄师弟的身份,在陆霄交付给他自己后背之后,他心中久违的剑客情怀第一次被深深地打开,目光谨慎地注视着战局,准备着去捕捉陆霄口中的那一个不知名却可扭转战局的时机,哪怕他也不清楚明明重伤的陆霄为何在说出那番话时会有那么的自信。
陆霄的身形冲的比受伤之前还要迅猛,右臂上传出的火热波动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