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味浓郁的医院上空,静静地盘旋着一股久久不散的死亡之气,就连灿烂的阳光,也都无法穿透它。
救护铃作响的声音格外刺耳,却并不少闻。
担架车轮子在地面摩擦的声音也让人心生厌恶。
医院是个冰冷的地方,是个让人恐惧的坟墓。
在一间亮着手术灯的手术室外,静静站立着十数个或男或女少年,还有几个老者。
他们皆在等待着,焦急着,埋怨着,以及……不和谐地打斗着。
“残希洛我他妈告诉你,”聂宸珉耐不了沉默,提起呆呆靠在墙上双目无神的残希洛的衣领,作势就要一拳砸过去,他把他紧紧按在墙上,低低地咆哮着,“要是她出了什么事老子就让你陪葬!!!!!!!”
离他们较近的几个人纷纷扯开两个,各顾各地劝阻着。
“不会的……”残希洛靠着墙,瞳孔失了焦距,一直重复着这三个字,倏地,他猛然蹲下,把脑海埋在膝盖里大吼,“不会的!!!!她不会出事的!!!!!!一定不会的!!!!!!!!!不会的姐……”
吼完,他已是哽咽。
“姐……你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我不打了……我不比赛了……你不要有事……我求求你……”
“姐我求求你不要有事……不要离开我……”
“不要……”
“不要——!!!!!!!!!!!!”
声嘶力竭地吼叫让每个人心头皆是一阵颤抖,看着眼前颓废的残希洛,他们能说什么……又能责怪他什么……
“墨……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不躲开呜……”冰羽依偎在夜云墨怀里大声地哽咽,眼泪像不要钱一样往下落。
夜云墨抱紧不断颤抖的冰羽,温热的血液一直从他的指缝里流出来,滴在地上,点染出一抹令人心酸的痕迹。
“傻瓜别哭……不怪你,嗯?”
他也只能这样安慰,低头去轻亲她的眼睛和脸。
“墨我怕……我好怕呜呜呜咳咳……”冰羽边哭边咳嗽,身上血液的流逝越来越快,俏丽的脸上也是一片惨白。
她的伤还没有来得及包扎。
“别怕……不会有事的,我们都在呢……”夜云墨握紧冰羽冰凉的手,试图把温暖传递过去,“小羽,手术还要等很久,我们先去把子弹取出来,好不好?”
“不呜……我要,要等希漓出来呜呜呜……我要给她道歉咳咳咳……”冰羽又是几声急促的咳嗽,殷红的血液滴滴嗒嗒地从伤口里挤出来。
夜云墨皱皱眉,然后对着边上的冰冽晨使了个眼色,就把冰羽搂紧怀里,让她把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哄着:“好……我们等,等她出来我们给她道歉……”
“嗯呜呜呜……”冰羽又哽咽一声,靠在夜云墨怀里肩膀不停地颤动。
她好累,好想睡觉。
可是不能睡……她要等残希漓平安出来……
“唔……!”
冰冽晨找准机会,抬手在冰羽后颈上用力一敲,冰羽闷哼一声,软绵绵地倒在了夜云墨怀里。
“唉……”夜云墨抱起冰羽,跟着冰冽晨走。
谁也没有反对,谁也没有提起之前听到的声音,他们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等待那个叫做残希漓的混蛋活着出来。
他们已经失去了太多,再也不想看到有任何一个人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