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幢巴洛克式的傍水老房子,拨开米黄色的蕾丝窗帘就能看到窗口下杏河面上粼粼的波光。此时已是深夜,这条河流上已经没有一个行人经过,只有一两艘空荡荡的贡多拉轻轻椅,黑色的船身与红色的沙发椅都浸没在了夜色当中。
散开了一头乌发的女人靠在微凉的墙壁上,抚摸着手边花架上的一束琼花,白色的楔朵簇在一起,飘着清淡的幽香,与女人身上自然的体香竟是相似极了。她对面那张褐色四柱床上坐着一个男人,雪白衬衫,墨色军裤,重新染黑的碎发落在那双清隽的眉目间,床头古式的蕾丝面台灯散发出柔和的灯光照在男人微颔的下颚上,远远看去,就像一副静态的名家画作。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齐放靠在床头,眯着眼睛看着那月光下如女神般美丽的可人儿,半月凝成的相思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全都烧毁。
“当然是演一出好戏。”君卿说道:“他们会这样费心设计我,也正说明了他们只是怀疑我,而不是确定。我完全有机会翻盘,反而还能借此利用他们的愧疚让我的任务更加顺利下去。倒是你,军部的事情还不够你忙活?需要你一个人大老远跑来这里?嫌自己风头出的还不够,觉得齐环不会对你不利?”
“怎么?你关心我?”齐放走到君卿身边扣着她的细腰拉入了自己怀中,双臂微一用力阻止了她的抗拒:“嘘——就一会儿,就让我抱一会儿,嗯?”
“齐放,放手。”君卿抿了抿唇,抬起头看着他的下巴问道:“你知道我给不了你你想要的——”
“嘘——嘘——乖,别说这些,我知道,都知道。别说这些扫兴的,我只是想抱抱你,这可不算什么,你依旧是闻人少夫人,谁也改变不了这一点,我保证。”齐放搂着让自己几乎相思成疾的女人,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口:“让我们来说说你的计划,我会全力配合你,但有一个要求,就是尽量不要伤害自己,我会心疼的。”
君卿微微皱眉,心里百般滋味。到这个时候她当然已经相信齐放是真的爱她,可一切都已经晚了,她除了利用这份感情抓住他让他帮助自己,却无法给予他哪怕一个光明正大的拥抱。她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前进一步,就背叛了婚姻,后退一步,却能重伤了这个本不该如此痴情的男人。
她不说话,齐放也不逼她,只要让他这么抱一会儿就足够了。
“是不是曾经fēng_liú成性的男人都是这样,甜言蜜语随口就来?”君卿突然抬起头,推开了齐放。
齐放略微苦笑了一声,摊手道:“如果我说我只碰过你一个女人,你会相信我吗?”
君卿微愣,随即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严肃地说道:“不会,因为我并不觉得你那时候有什么生涩的感觉。”
“……”齐放无语一瞬,然后在女孩唇边流泻而出的轻笑声中无奈地将她抓了过来按在怀里蹂躏了一把,他俯身在她耳边吹了口热气,动情似的用低哑磁性的嗓音说:“虽然很伤心你竟然不相信我的纯洁,但我很高兴我的‘熟练’能让你满意,不知你是否想重温旧梦?我可以——嗷痛!卿卿!你想让我断子绝孙吗!”
下腹被膝盖顶了一下,齐放立刻疼得满头大汗,捂住要害倒退了两步。
君卿懒得看他的装模作样,走到床边坐下,拿起纸笔准备写一个详细的计划。一分钟后,她不耐烦地看着还蹲在墙角的男人,冷声道:“别装了。”
“痛……这回我真没装,嗷……”齐放脸色惨白,想站起来却不小心挥倒了花架,那束扬州琼花落在了地上。君卿吓了一跳,见他真的不似作假,忙扔了纸笔跑过去扶他,焦急道:“真的伤到、额、那里了?”
“废话!”齐放嘴唇泛白,看起来好像真的挺痛苦的,他整个人都靠在君卿身上,要不是君卿力量不小早趴下去了。
“那、那怎么办?我们去医院?挂什么科啊?”君卿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犯了大错,一时后悔极了,连忙将人架着扶到了床上,转身要去给他拿外套穿上却被他一把抓住。
“别走,让我抱一会儿。”齐放拉着她的手腕不让走。
君卿柳眉一皱,直觉似乎又被骗了,于是沉下脸道:“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事!”
“当然有事了!我蛋疼得很!不信你摸摸!”齐放满头都是汗水,一张俊脸被疼痛所害扭曲了起来,原本淡色的嘴唇更是毫无血色,抓着君卿手腕的五指关节明明已经泛白,可力道却不大。
这么一观察,君卿又信了七八分,她想送他去医院,可这人不肯,就只能依着他坐了下来,“真的不去医院?你下半辈子要是那啥了,我可不负责。”
“乌鸦嘴!”齐放怒骂一声,然后又哀嚎了一声,吓得君卿差点没跳起来,她无措地盯着他的下半身看,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的要害的确疼得不行,但又实在见不得君卿那一脸的惶然无措,只得故作轻松地揶揄道:“虽然我下半辈子可能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用上它了,但它也还是我的宝贝,你能不能好好关心它一下?”
关心……关心你妹夫瓣淡!君卿哪怕已为人妇,却毕竟才过了几个月的夫妻生活,根本就受不了这种调戏,立刻被他说得面红耳赤,想揍他一顿又没法下手,更是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齐放吸着凉气,感觉要害处似乎舒坦了一些,这才用另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