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石峰和夏启年离开后,贺军看了眼高彬。
这货一开始是装睡,装着装着结果真的就睡着了。
贺军也没打算叫醒高彬,自己本来就是想借着他的幌子和石峰还有夏启年见上一面罢了。
“准备好挨骂咯。”
贺军无奈的重新带上耳麦:“喂......”
“贺军!你......”
刚带上的耳麦被贺军迅速拿下,他靠着医院走廊的窗户欣赏着花坛里的美景。
“嗯,是我的错。”
“你说得对。”
“我知道你的难处。”
“这次算我的。”
贺军时不时拿起耳麦应一句万金油般的回答,以免对方发现自己根本没再听。
只要人与人之间不在同一频道上,就一定能互相理解体谅。
这是他多年来总结出的真理。
感觉那边差不多骂累了贺军重新拿起耳麦带上。
“别忘了你现在是贺军,不是夏启元!灵魂转移这项技术还有很多缺陷,如果你不想被别人整天关在实验室里翻来覆去研究就老老实实扮演贺军!”
“有缺陷你还敢用在我身上?”
“不用你的坟头草现在都已经齐腰了!”
“整整十年啊,一直扮演另一个人可是很累的。”夏启元叼上一根香烟,正准备点火才想起来这里是医院,只好作罢。
“累就对了,累证明你还活着,死人才不会累。”
“你这话说得活像一个老资本,小心被肃反。”夏启元嘬着烟头感受着烟草的气息,他本来是不抽烟的,后来硬是养成了这个习惯。
“少贫嘴,赶紧回来。”
“知道了,我只是想让那傻小子知道我还活着而已,这都打听到了面具头上,再不管管怕不是明天就找上千面人了。”
夏启元夹着香烟看着离去的二人。
“早知道他这么有毅力就该把我的骨灰留着寄给他的......亲手把自己的骨灰扬了,这滋味估计整个世界也没几个人能体会的到吧。”
楼上夏启元听着耳麦里的人骂骂咧咧,楼下夏启年和石峰也开始撕逼。
“合着上回我跟你说师傅还活着,你压根就没信?”石峰看着夏启年嘴角时不时抽搐一下,显然是在憋着火。
“你的鬼话谁敢信?之前在健身房说他死了,前两天在审讯室又说他活着,你没跟薛定谔生在同一个时代真是可惜了。”
夏启年擦了擦通红的眼眶,嘴上还是不饶人。
“保密协议,你懂个屁。”石峰没好气的拉开车门,“上不上车,不上我走了。”
“滚滚滚,赶紧滚,老子要去酒吧泡一天。”
夏启年的前所未有的畅快,今晚一定要喝翻全场。
石峰早就习惯了他这翻脸不认人的脾气。
不生气,不生气,石峰你不能对一个愣头青发火。
石峰心里安慰着自己,倒车一个‘不小心’把夏启年顶翻在地,然后甩尾扬长而去。
从后视镜看着那个追着自己破口大骂的愣头青,石峰的内心无比愉悦。
开车走了一阵后,石峰来到加油站,他车子的油不多了正好一次性加满,省的过几天又忘了。
就在石峰准备付钱时,他发现扶手箱里自己放的几百块油钱不见了,留下的只有一张字条。
‘没钱打车,借我几百,回头转给你。’
夏启年那厮知道他出门不喜欢用手机付款,向来使用现金或者刷卡。
看到这张欠条石峰哪还不明白,绝对是这厮在来的路上看见他的油不多了,故意把油费都拿走好让他出糗。
怪不得他在车上磨叽半天才下来。
石峰把纸条搓成碎屑,恨得牙痒痒:“夏启年别让我逮到你!”
......
六月二号,下午,阴。
近一个月没回学校的艾凉,再次踏上学校花园的鹅卵石路。
天空中乌云密布,明明是下午一点多看着却跟晚上六七点似的,学校的感应路灯都亮了起来。
燥热的空气被乌云积压,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温热的狂风卷起草丛里的落叶,也卷出值日生偷懒藏进草丛里的校园垃圾。
艾凉没有看向那个小破屋。
那个帮他找闲书、整天乐呵呵傻笑、给三年级学生讲数学题的人已经不在了。
如果自己当时对徐智海进行读心,是不是能从千面人手上救下他呢?
在得知徐智海还是那个捡破烂的徐智海,两期案子都是千面人策划并施行后,艾凉不止一次在心底对着自己发问。
石峰等人或许会认为徐智海死有余辜,但艾凉觉得在他在得知千面人制定的计划时就已经后悔了。
那首诗歌便是证明,他希望有人能阻止自己。
可惜,与魔鬼做交易,人类永远都是输家。
教学楼下艾凉看着熟悉的大楼思绪万千。
毕业后,除了拿通知书的时候还要来一趟外,自己以后应该不会再来这所学校了。
艾凉走进教学楼,走进熟悉的班级。
一个月没见,那些请了长假的人正和没请假的人讨论的热切。
讨论的内容无非是家教的水平之类的,不过有几个比较老实的同学,十分大方的把家教制作的押题试卷分给大家观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每个家教出的押题试卷,相似度都超过了百分之六十。
绝大部分都是问题变了,但也还是用的同一个题型同一个解法。
那些在班里苦读的同学顿时如获至宝,纷纷拿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