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是披红挂绿的李府,白番猎猎,黄纸漫天,哀声不绝。
李青书将青青的棺木安置在前厅里,四周饰以鲜花香草,供人祭拜。他日夜守棺木前,神情冷峻,一言不发,谁也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有家丁前来通报:“陈公子来了!”
李青书点点头。
一会,陈矜墨进来了,一身白衣素服,面无华色,眼圈红肿,看来已哭过多次了。
,他看着一旁失魂落魄的李青书,苍白干裂的嘴唇里轻飘飘地溢出一句话:“你把青青怎么了?”
李青书的沉默彻底激怒了陈矜墨,快步走过去,两人身高差不多,他很轻易地抠住李青书的衣襟,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红得滴血,咬牙沉声道:“听说,你给青青喂了断肠散?”
“是。”李青书迎上他的双眸,他的神色语气总是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一记重拳落在他的脸上。
“你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喂她毒药,青青一生把情看得太重,你这样做,简直叫她生不如死。”
“我会后葬她,给她李夫人的位份,葬入李家祖坟,永受后世子孙的香火。”
“你特么是太监啊,哪里来的子孙。(错了台词错了,重来)
“你别妄想了,如果青青泉下有知,肯定不愿意再与你李青书有一丝瓜葛!”陈矜墨哭笑着道。
说完一挥手,上来十几个家丁手里拿着绳子,皆是穿麻戴孝。
一身白衣的萧朝贵追过来,拔刀喝道:“李府重丧,容不得你放肆!”
李青书摆摆手,示意他退下,无力道:“随他吧!”
萧朝贵只得让出一条路,眼睁睁地看着陈矜墨把青青的棺木抬走了。
到了门外,家丁们把棺木抬上夜赶制的六驾马车上,待棺木放好后,陈矜墨撩起车帘也坐上去了。
“青青,我们终于可以回昌渡了,今后,我便每天陪着你,出去抢劫也带着你好不好。”
他觉得自己的话可笑,又哭了起来。
陈矜墨怕青青无聊,一路上都在跟她说话。
行至郊野时,棺木里面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
“青青!”陈矜墨叫了一声,没有回应,他想起来时,秋月的丈夫尸变的情形,脸上转悲为喜。
他费力推开棺木一角,借着从窗口照进来的太阳光看下去,隐隐约约看见青青竟然睁大着双眼,大口喘气。
“停车!”陈矜墨连忙叫道。
马车停下来,车夫进来,问他:“少爷有何吩咐?”
“快,快推开它””
车夫有些犹豫。
“推开它啊!”陈矜墨不耐烦地吼道。
那几个车夫只得挽起袖子,合力抬起棺盖,放在一旁。
陈矜墨迫不及待地跳了进去:“青青,你真的还活着?”
“不知道啊!”青青贪婪地吸收着新鲜空气。
“你掐掐我,看疼不疼?”陈矜墨提议道。
青青坐起来,伸手狠狠地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疼得陈矜墨龇牙咧嘴:
“太毒了!”
“你又没叫我下手轻点。”青青朝他做了个鬼脸。
“看到你没事就好,你不知道,我一听你喝了毒药,,吓得魂都没,恨不得也死了算了,说说怎么回事?”陈矜墨笑嘻嘻地问。
“当时场面太混乱了,那些人逼着李青书要杀我,李青书马上同意,用一碗把我送走了!”青青一摊手表示非常无奈。
“是我太鲁莽,刚才还打了他一顿,早该想到,李青书那么爱你,怎么会真的舍得要你死!”
“打得好!”不料青青拍掌道:“那家伙答应得好好的辞官带我回昌渡,结果他小弟们说了几句,他就心软翻脸。”
“李大人也是身不由己,在当时的情况,为了保全你,也只能如此了。”陈矜墨叹了口气,低下头去。
“你这个人好奇怪?”青青一脸认真地看着他,不解地问。
“怎么奇怪了?”
“你不是一直都讨厌他吗,怎么现在为他说起话了”
“李大人靠人格魅力征服了我,比如上次我喝醉了酒骂他,那话。啧啧,后来我爹学给我听,我都觉得不堪入耳,李大人却没有怪我,还让人我把我们爷俩送回府。在昌渡城被抓时,他连带着我一起救了,现在想想,竟是我狼心狗肺了,下次见到他,我陈矜墨发誓,再也不打他骂他了!”他边回忆便回答着,心中满是感激。
“你知道就好!”“可惜我再也回不去了!”青青伤感道“那一碗药,结束的不是我的命,而是他和我的一切。他尽力了,是我们有缘无分,强求不来!”
“别难过了看开些,不是还有我嘛?”陈矜墨安慰她。
“嗯,心中无男人,做土匪自然神!”青青终于破涕为笑。
一行人快马加鞭,两日便到了昌渡城,经过棺材铺时,青青还把那具金丝楠木棺卖了个好价钱。
“你打算这样子上山?”陈矜墨看了一眼她,提醒道。
“哦,对了,”青青想起自己穿着女儿装,忙取下满头的珠翠,一手抓着头发,一手抢过陈矜墨头上的发冠,戴在自己头上。
然后脱下外衣撕成几块,从荷包里取出针线,缝了起来。
陈矜墨看着只穿着紧身中衣,曲线毕露的青青,吞了吞口水,道:“李府伙食不错!”
“啥意思?”青青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把针尖在发缝里抹了抹。
“胸变大了呗!”陈矜墨老实回答。
“这个简单!”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