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就要到乡考了,都城内各家的学院都是挤满了一群群壮志雄心的少年们。
在如此学生多先生少的大环境下,便是有很多学生求师无门。
各大学院自然是希望自己学院考出的童生越多,学院的名声便是就更好,以至于很多不是正经学院出身的考生们被各大学院筛出学院。
如孟无暇这样根本就没有进过学院的人,更是想要花重金求学都被拒之门外。
孟无暇从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在接连将都城所有的学院都是快跑遍了之后,总算有个学院愿意以三倍的学费收孟无暇入院。
孟无暇是真的高兴的,千恩万谢地跟先生道谢了半天,这才转头离去,不想还没走出几步,迎头便是就被一个人给撞得后退了几步。
抬起头,就见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少年,身后还跟着几个书童。
孟无暇被是被撞的,却也不愿节外生枝,稳住身形后就要往旁边走。
奈何那少年却拧眉大喊道,“撞了人就想走,天子脚下还有王法么?”
孟无暇只得停住脚步,“是你撞的我。”
这次,还没等那少年说话呢,旁边的书童就是开口嚷嚷了起来,“你放肆,你可知我家小少爷是当今漕运总督的三儿子,岂是你能惹得起的?”
孟无暇愣了愣。
他也是没想到来人的背影如此之大。
漕运总督,统管全国漕运事务,各省的督粮道,都隶属于漕运总督。
当朝正二品的大官刘毅之子,确实不是他能够招惹的。
“是我不小心,多有得罪还望刘小公子见谅。”孟无暇不愿惹是生非,只得当先躬起了身子。
本就是自己有错在先,孟无暇又主动扛了下来选择息事宁人,若是旁人只怕就真的算了,但刘骜是刘毅的老来得子,从小便是惯得无法无天,想着早上才在赌坊里输了不少的银子,这怨气自然就都发泄到了孟无暇的身上。
刘骜冷冷一笑,一觉就是朝着孟无暇的肚子踹了去。
孟无暇整个人被踹得倒在了地上,才刚恢复了没多久的身体,一下子就开始痉挛了起来。
刘骜身后的书童,见孟无暇那抽搐的德行,生怕惹出人命,小声劝着,“三少爷,要奴才看还是算了吧,咱犯不着跟这样的废物生气。”
刘骜一把推开了面前的书童,再次朝着孟无暇走了去,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小爷我的面前耍威风?今儿个要是不教教你如何做人,你就不知道小爷的名字怎么写!”
语落,又是一拳打在了孟无暇的胸口上。
孟无暇只觉得眼前阵阵冒起了金星,胸口窒息的几乎快要断气。
奈何刘骜的拳头却始终没有停歇过,更是朝着他的浑身各处打了去,似是打的不解气了,就是连脚都是抬起来狠狠地往孟无暇的身上踩着。
院子里的打斗声,引来了书院其他考生们的注意。
只是这刘骜一向是横行霸道惯了,他们如今只能远远地望着,根本无人敢出来阻拦,甚至有些冷漠的,只希望孟无暇赶紧快快被打死的好,也省得所有人都跟着无法静心学习。
教书的先生是真的怕打出人命,赶紧匆匆地跑了出来,“刘小少爷这是怎么了?谁惹着您不开心了?”
刘骜冷冷地哼了哼,“你自己不会长眼睛看么?”
教书的先生看了一眼那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孟无暇,赶紧又是开口道,“这是新来的学生,听闻是孟太师府上的三少爷,算起来跟刘小少爷关系应该相近才是啊!”
“不过就是一个世袭太师的儿子,拿什么跟小爷比,你给我滚开,今儿个小爷定要让他好好尝尝惹怒小爷的滋味!”刘骜一把推开了教书先生,再是朝着孟无暇冲了去。
如雨下的拳头,不停歇地接连落在孟无暇的身上,孟无暇都是疼得抽搐了,却始终蜷缩在地上,从始至终都不曾还手。
他不能还手,更不能伤害了刘骜,一来是他的身份不准许,二来,他这身体凝聚着三妹妹所有的心血,他又怎么能拿着它去打仗?
孟无暇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被打了多久,他只是知道等他回到白院之后,便是一头倒在了床榻上。
乔春白看着自己儿子那满脸是血的模样都是要吓死了,赶紧让孟惜文去给孟繁落传了消息。
眼下,孟繁落坐在床榻上,当她收回最后一根银针的时候,孟无暇才幽幽地睁开了眼睛。
孟繁落轻声道,“别担心,只是一些皮外伤,静心修养一宿,明儿个就能下地走路了。”
孟无暇听此,明明鼻青脸肿的不像样子,却是顾不得疼痛,忽就在脸上绽放出了一丝的笑容,“太好了,没有让三妹妹的心血白费,如此我便是就知足了。”
乔春白和孟惜文听着这话,都是默默地掉着眼泪。
孟繁落的心里也是不舒服,她一直都知道孟无暇是个懂得感恩的,但是从来没想到孟无暇竟能够做到如此。
明明被打了,却不喊疼,哪怕就是惦记着自己的身体,也是不希望让她所付出的心血付之东流。
这样一个将感恩二字融入到骨髓之中的人,如何能不让人心疼?
“说说看,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在孟繁落的认知里,孟无暇绝对不是一个善于惹事的人,她倒是很好奇今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孟无暇却笑着摇了摇头,“已经都过去了,三妹妹也不要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