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家老爷自然也是看出了周围宾客那开始狐疑的目光。
虽然他是真的很想让自己的女儿走的体面,可是若今日的事情当真就这么过去了,以后颜家的人又要如何抬头做人啊?
郭玉林同样也是想到了这一点的。
自己的夫人去了已是不争的事实,就算她走的体面,也是棺材里的事情了。
可是颜家的其他人还是要活下去的。
就好像是他,如果今日就如此作罢,他以后也是不用再出去见人了。
就是都城人的那些口水都是能够淹死了他。
思来想去,郭玉林和颜家老爷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最后还是郭家老爷主动开口道,“我们郭家和颜家自不是那种凭空诬陷旁人的卑鄙小人,既孟家三姑娘如此要求,就是将仵作现在就找来,究竟事实如何,在场的宾客也都是能做个见证的!”
徐子娇有些懵了。
她断没想到郭家和颜家真的能够同意找仵作。
虽然她不知道仵作来了会发生什么,但是她如何能不害怕再出什么倪端?
毕竟郭家大夫人是她亲手……
孟繁落对着墨画吩咐了一声,“去请奉天府的人过来一趟。”
墨画点了点头,匆匆出了门。
孟繁落回头时,刚好就看见整个人都在风中打颤的徐子娇。
本来呢,她还没搞清楚究竟哪个才是淑妃的侄女,但是现在看来……
似乎也无需她费心费力的去找了。
不过如此她也更是肯定了,此番郭家大夫人死定跟淑妃脱不开关系。
郭玉林发觉身边人的不对劲儿,满是关心地询问着,“可是哪里不舒服?”
徐子娇摇了摇头,“没,没事,奴家只是为大夫人心疼罢了,没想到大夫人临走临走的,竟是还要遭受如此的屈辱,当,当真是,呜呜呜……”
话还没说完,就是悲痛欲绝地痛哭了起来。
知道是仵作来验尸,不知道的还以为奉天府要带着人来鞭尸呢。
郭玉林的心里也是同样不舒服的,但是他却始终没有开口制止什么。
就连颜家二老也是红着眼睛,看着棺材里女儿的尸首静默着。
徐子娇没想到自己把话都是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无论是郭家和颜家,都是没有人出面阻止验尸的意思,这心就是更慌了,哭得也就是更惨了。
孟繁落不动声色地看着,当个热闹似的瞧着。
这位淑妃的侄女倒也不是个傻的,知道旁敲侧击的让郭家和颜家心生恻隐。
只是她终究还是太过单纯了一些啊。
对于有头有脸的人来说,面子就是大于一切的存在。
所以别说现在躺在里面的是个小辈,就算是郭家和颜家的亲娘,在声望和名誉面前,他们也是能够做到不闻不问的。
其实仔细想想,这事儿真的是挺恶心的。
一个说着心疼自己的女儿,一个喊着不舍自己的夫人,可在他们的利益受到侵害的时候,无论是女儿还是夫人,就都是不值得一提了。
当然,眼下无论郭玉林还是颜家老爷,都是将憎恨的因由归结到了孟繁落的身上。
他们当然不会承认,更不会想到是他们的自私。
他们只怪这个孟家三姑娘太过可恨!
孟繁落面对郭玉林和颜家老爷那要吃人的目光,不但没有半分闪躲,反倒是更加地上前了一步,“不知这样二位可是能够看得更清楚,瞪得更仔细一些?”
郭玉林,“……”
颜家老爷,“……”
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就能可恨到如此地步!
孟家三老爷带着仵作匆匆抵达时,就看见郭玉林和颜家老爷齐齐地捂着胸口呢。
好在路上墨画已经将事情的经过都是说了一遍的,如今孟三老爷也是不废话,直接让仵作过去验尸。
当然了,为了证明自己的公正廉明,他也没有跟自家的侄女儿叙旧。
仵作走到棺材边,拿出了自己平日里惯用的那些检查的东西,仔细地对棺材里的郭家夫人检查了一番,这才又走回到了孟三老爷身边轻声低语着。
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是提到了嗓子眼的。
不过贾玉林和颜家二老倒是根本不在意的,因为他们一直都是觉得是有理的。
只是徐子娇悄悄颤抖的就是更加严重了……
孟三老爷在仔细地听完仵作的话之后,这才抬头看向众人,“经由奉天府查证,郭家大夫人的死亡确实为人为惯下了毒药,此毒药为鸩酒,一旦服用当场暴毙,所以那些毒药的痕迹才会存留在郭家大夫人的喉咙以及下颚处不予散去,总而皮肤会发青发紫。”
所有人,懵!
郭玉林和颜家二老,傻!
徐子娇则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连牙齿都开始打颤了。
孟三老爷又道,“此鸩酒虽无色无味,但若只是触碰却根本不会中毒,所以唯一让郭家大夫人致死的原因,就是有人在饭菜甚至是茶水里兑了鸩酒。”
如此一番,不用细说,众人也就都是明白了。
只有喝下去才会中毒,那么也就是说百草汀真的是无辜的。
毕竟整个都城的人都是知道的,百草汀只做涂抹之类的女子玩意。
况且也没有谁真的会去喝头油嚼胭脂吧?
郭玉林都是听傻了。
如果自家夫人的死真的跟百草汀没有关系,那又是跟谁有关系?
颜家老爷却根本不相信孟三老爷的话,“一派胡言!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