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孟家看似是异常太平的。
孟繁落为了做戏,真的就是在正厅里待了一夜的。
墨画中途的时候想要亲自去寻小姐的,结果就是被卫离给挡了下来。
虽然卫离并不曾过多的解释,墨画也知道小姐那边定是有事被耽搁了。
无奈之余,墨画只能亲自抱着已经睡着了的邵阳公主上了马车。
奈何睡梦之中的邵阳极其贪恋着墨画身上的气息,死死地拽着墨画的袖子,说什么都是不肯撒手的。
墨画无奈,只能就是也坐上了马车,打算送邵阳公主到宫门口的。
马车平稳朝着宫门的方向行驶着,马车里安静得很。
忽然,原本应该熟睡的邵阳就是开了口,“没能祝福到繁落姐姐,我其实应该是不开心的,但是能认识你我却是很开心的。”
邵阳自然不知道,曾经陪伴她多时的孟繁落其实是墨画易容假扮的。
墨画心疼地抚摸着邵阳的头发,想要说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是没能说出来。
在皇宫里长大的孩子都是如此的,看似什么都是不缺可实则却是最为孤独的。
很快,马车就是抵达了皇宫门口。
因为此番邵阳是偷偷溜出来的,根本不能下马车,墨画只能又是抱了抱邵阳后,便是一个人下了马车。
一直到目送着邵阳的马车进了宫门,墨画这才是转过了身。
结果,就是看见一个欣长的身影正是站在了不远处。
如此的夜深人静,墨画下意识地就是后退了一步的,可是当那个人一步步朝着她走过来,当那个人的面庞彻底清晰地呈现在眼前时,墨画又是惊愣住了。
怎,怎么会是他?
二皇子容成朗同样看着墨画那张脸震惊难当着。
好半晌,他才是忽然冲了过来,一把拉住了墨画的手,“音容?真的是你音容!”
音容……
墨画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有多少年没有听见过这个名字了。
或许是从她下定决心不再跟二皇子往来。
又或许是督隽司下令追杀她的那夜吧……
“二皇子您认错人了。”清醒过来的墨画,一把就是甩开了容成朗的手。
容成朗却是不死心地想要再次上前,“不可能的,你就是音容,你没死,你根本就没有死,母后一直都是在骗我的!”
墨画忽然就是跪在了地上的,“二皇子,音容真的早就是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早已不是那个爱你至深,可以为你豁出性命的女子,皇后娘娘并没有骗你,因为在所有人的眼里,音容早在五年前就是死在了督隽司的追杀下。”
她从小就是生长在皇宫之中的。
她并不直到她的生母是谁,更是不直到是谁把她带进那皇宫里面的。
她只是知道从自己记事开始,她便是被嬷嬷训练着要伺候宫里面的主子们。
那些年她一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只因当差不利而死在她面前的宫人太多了。
她不愿意成为那些无名尸骨之中的一个。
后来嬷嬷见她伺候的好,就是将她派到了二皇子的身边。
二皇子是个好人,对待身边的宫人都是很好的。
她都觉得自己能够跟在二皇子身边是一种荣幸的,结果没想到却是噩梦的开始。
当年发生的一切还是那样的历历在目,她光是想想就觉得刺骨冰凉着。
“二皇子,音容并非是你所想的那般毫无所求,她也会有私心更是奢望能够光明正大站在您的身边,所以当年她才是做下了那等错事,不过好在一切都不算太晚,她也是为了自己的愚蠢付出了代价的,所以就当您还顾忌着和她往日的情分,便是将一切都忘记了吧……”
墨画说着,就是对着容成朗重重地磕了个头的。
当年的事情她谁都不怪,既是她自己走错了路,那么她就是该死。
是她太过幸运,当年追杀她的督隽司正是现在的小姐,所以她才是能够苟延残喘地活了下来。
容成朗浑身颤抖,唇角一下下地抖动着。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够再看见这张脸,更是没想到再见时已是这般的生疏了。
可是他不死心,他蹲下身平视着跪在地上的墨画,几乎是在恳求着,“音容你再是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当年我也是没有办法,但是现在不同了,我有了自己的府邸,母后一定不会再有所察觉的,你相信我,相信我啊音容。”
从来没有一个女子如同面前的女子这般,可以毫无所求地跟他在一起,更是不嫌弃他一切的缺点,所以他才是不愿意放手,无论如何都是不愿意再错过她。
墨画却是目光坚定地道,“曾经的音容是属于二殿下的,但是现在的墨画却是属于孟家三姑娘甚至是未来尊硕王妃的,我家小姐对我有救命的恩情,所以此生此世我绝对不会再离开小姐,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小姐的身边。”
孟家三姑娘……
未来的尊硕王妃……
容成朗一下子就是僵硬在了原地。
孟繁落的大名他哪里没有听说过?
正是因听说过,他才会觉得自己是那样的无力。
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孟繁落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他能够去对抗的。
墨画见容成朗不再多话,心中是失落的,一如当年那般。
不过这一次她没有跪在他的面前苦苦恳求,而是平静地站了起来,转身欲行。
“音容……”
容成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