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成崇湳在看见那些丹药的瞬间,袖子下的手就又是攥紧了的。
他出生在皇家,自是清楚皇家对于丹药的痴迷,想当年他的父皇就是其中之一,当年更是花费了大量的财力和人力在民间寻找所谓的术士和方士,更是将这些人养在皇宫之中。
可是结果呢?
根本就是没有人能够阻挡了的生死。
他本以为父皇死后,一切就是都过去了。
但是没想到他的皇兄竟然也……
“一槿!”
“属下在。”
“传本王的令下去,宫中谁若是再敢留任何的丹药一律杀无赦!”
“是。”
老皇帝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容成崇湳如此失态的模样了。
想当初,他记忆里容成崇湳的失态还是母妃死的那日,没想到有生之年他竟是再次看见了记忆中的画面。
“小七……”
“皇兄,你可知道这些丹药代表了什么?”
老皇帝听着这话就是一愣。
容成崇湳则是冷冷地看着老皇帝,沉默不语着。
可就算他什么都是不说,老皇帝的心却还是狠狠地颤了几颤的。
他……
自然知道这些丹药代表了什么的。
想当年父皇因为对长生不老的痴迷,从而对那些炼丹的术士和方士深信不疑。
只是父皇因为长期服用丹药,身体早已亏空到了极限,当时有个父皇最为得力的术士便是进言,说自己有一个秘方,可以让人在服用后延长本已了结的寿命,只是此方法太过残忍,所以才是被禁了百年。
父皇当时已经是走投无路,便是准许了那术士炼丹。
结果就在那一年,容成才刚生完孩子的妇女均是被抓进了皇宫,那术士让人剥皮剔骨,在那些女子的身上画下奇怪的符咒,以她们的怨念之血当药引子,从而炼制出所谓的能够让人保命的丹药。
此事的经过是一直到父皇驾崩时,才是被他在父皇之中找到的。
那个时候他就是答应过小七,一辈子都是不会走上父皇的老路。
可是现在……
同样服用着丹药的他又是跟父皇有什么区别?
“朕只是以为,只要朕能够做到清醒,能够保证不去坑害百姓的性命,便是跟父皇不同的,小七你相信朕,朕真的没有坑害过任何人的性命,这些丹药都是以药材炼制而成的。”
老皇帝无奈地叹着气。
这一刻,连他自己都是不知道究竟谁是君谁才是臣了。
可偏偏正是如此,才能让老皇帝的心口洋溢着温暖。
因为他知道,从他坐上那把椅子开始,他的身边人对他的好就都是充满算计的。
唯独小七……
从始至终对他都是真心实意的。
“人的贪婪都是无止境的,也是愈发变本加厉的,难道皇兄以为当年的父皇在开始服用丹药的时候就是奔着自己百姓的性命去的吗?”容成崇湳狭长的眸冰冷依旧,胸口剧烈地起伏代表着他此刻的杀意究竟有多浓烈。
老皇帝的瞳孔瞬间收缩。
是啊,他记得最开始的父皇也不是那样的……
“去将童贯忠找来!”容成崇湳这次是真的发了狠的。
若是此事不查明,不知道还会生出什么事端。
一直在门口等着的童贯忠,早就是听见了里面的对话。
所以在容成崇湳的声音落下后,不等人找他便是自己推门走了进来。
“老奴亲自来领罚。”童贯忠跪在地上,没有任何的解释。
他从小就是跟着皇上的,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已然是皇上身边的一个心腹了,如今皇上闹出了这档子的事情,他就算是不知情也是必须要受罚的。
是他疏忽了,才是导致了皇上竟是走上了先帝的老路。
老皇帝本已经是不想挣扎了,心里也是想好了不管小七如何的发怒他都是愿意承受的,但是看见童贯忠跪在了地上,他就是不得不再次开口道,“小七,此事与他无关,他真的是不知情的。”
童贯忠却是跪在地上看着老皇帝道,“皇上的事就是奴才的事情,皇上闹出这种事情,自是奴才的疏忽,奴才愿意承受任何处罚,还请尊硕王爷下令。”
“小七……”
老皇帝这次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更是不想失去童贯忠。
虽然童贯忠只是他身边的奴才,但是在他的心里,童贯忠跟亲人并没有任何的分别,想着刚刚小七对其他人的重罚,老皇帝如何能不怕?
童贯忠的年岁已是与他相差无几的,若是当真重罚又哪里还有命在?
容成崇湳自然是知道童贯忠对皇兄的重要,不然他也不会将童贯忠叫进来了。
可如果此次当真放过童贯忠,皇兄会不会再次执迷丹药?
容成崇湳已经很久没有露出过如此杀意盎然的模样了,想当初他这般模样的时候,还是亲手杀死自己那几个皇兄的时候。
一只手,忽然就是握住了容成崇湳那青筋暴起的手背。
容成崇湳回神,就是看见孟繁落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边。
在看见那张仍旧对着他报以微笑,甚至是满目容忍的脸庞时,容成崇湳周身的杀气总算是消散了下去。
孟繁落轻声道,“童总管跟在皇上的身边远比你还要长的,若是童总管当真知道皇上私自吞服丹药定是会以命阻止的,就算你不相信童总管总是要相信我的,此事与童总管无关,若日后查出童总管当真知情不报,我自愿领取任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