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卿来的时候心一直都是提着的,生怕孟繁落做出什么殴打皇子的举动出来。
结果没想到等他进门的时候,却是看见十分和谐的一面。
容成澈静静地坐在床榻边,孟繁落正是坐在椅子上,虽然谁也没有说话,但总是好过一进门就刀剑相向。
八卿松了口气,就是走到屋子的中间道,“王妃,四殿下,主子有请。”
孟繁落知道,自己此番前往北方的事情,容成崇湳是不会瞒着容成澈的,所以也没有什么好诧异的,当先起身就是出了屋子。
容成澈对于容成崇湳的命令从来就是不懂得拒绝,以至于连问都是没问也就是跟着八卿一起朝着书房的方向走了去。
书房里面,容成崇湳正是看着书案上的地图,听闻见两个人的脚步声,连基本的客套都是没有,直接就是对着两个人招了招手,“你们过来看看。”
八卿见此,就是无声地又退出了书房。
知道主子正是在谈事情,七绝和一槿也都是来到了书房的周围。
远远望去,书房的院子里寂静无人,实则却是暗藏杀机,凡是有想要偷听的人,只要一进院子就是会立即被斩杀。
西郊府邸的下人们也都是知道这个规矩,所以王爷在书房的时候,哪怕他们有天大的事情,都是不敢进去打搅的。
书房里,容成崇湳指着书案上的地图就是道,“督隽司传来的消息,在北方的邱鄂,乃是小三囤兵的主要兵力所在,如果督隽司打探的消息没有误差,这里已是驻扎了四万的私兵。”
容成澈听着这话就是目光一颤。
四万的私兵……
如果当真打起来的话,只怕他是根本无法应对的。
“如果我要是当上了储君,若是还是能够调动兵部的精兵与之卫康,但若是父皇迟迟不立储君,等到三皇兄真的有向都城发兵的那日,只怕如此可怕的数字,是任何一个皇子都无力抵挡的。”
孟繁落听着这话也是点了点头。
容成澈说的没错,只要皇上亦或是容成未来的储君,才是有资格调动兵部的兵力。
但现在的问题是,老皇帝却一直都是在观察,并没有立储君的意思。
如此……
若是说一句不好听的老皇帝忽然驾崩,那么以现在的形势来看,容成靖就是最大的受益人,只要北方的私兵一旦攻进都城,谁又是能够抵挡?
容成崇湳扫了一眼屋子里两个人凝重的表情,却忽然道,“确实是没有皇子能够与之对抗,但若是皇兄亲自来抵挡呢?”
孟繁落和容成澈瞬间就是抬起了头的。
“你的意思是,让容成靖在老皇帝还健在的时候,对都城发兵?”如果当真如此的话,那么四万的私兵在兵部的庞大兵力面前确实是不堪一击。
容成澈却是道,“只要父皇还在,三皇兄又是怎么可能如此愚蠢?”
“兵不厌诈。”
简单的四个字,是孟繁落和容成崇湳的异口同声。
容成澈听着这话就又是一愣。
“既是私兵,最怕的就是曝光,若是想要他们自乱阵脚,那就是要先打草惊蛇,等他们真的坐立难安的时候,再是报出他们想要得到的那个消息,如此他们就算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也是要孤注一掷的。”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与皇兄在主城守株待兔即可。”
容成澈听着孟繁落与容成崇湳的话,总算是了然地点了点头。
本来他一直都是在犹豫着三皇兄手中的私兵,没想到现在却是如此轻而易举的就是解决了,如果此番事情当真能够彻底揭开在父皇的面前,那么父皇必定是要对三皇兄大失所望。
“既然如此的话,看样子我们或许真的就不用再等那么久了。”容成澈似松了口气,父皇迟迟不立储君,他都是做好等到父皇撒手人寰后跟三皇兄正面对战了,但是现在看来的话,似乎倒是不用了。
“不但不用等那么久,此番我前往北方就是先来个打草惊蛇。”孟繁落悠悠一笑,一直压在心里的沉重,也是终能够平稳落下了。
上一世,容成澈便是与容成靖正面对抗,主城的百姓更是因此民不聊生。
也正是如此,孟繁落才是看出了容成靖的自私自利,容成澈的忧国忧民,所以她才是会临时改变主意,帮助容成澈抓到了容成靖身边的奚柏水。
奚柏水是支撑容成靖所有粮草的主要来源,只要他一经被抓,上万的将士就会断粮断草,如此就算是再过凶猛的军队也是会慢慢瓦解。
只是上一世容成靖最后虽是败了,但是因为此战争而对主城百姓的伤害却是太大了,妻离子散,流离失所……
就是在她死的时候,主城仍旧没有重建起来。
饷妫正是隐藏在附近的三个人听闻着屋子里面的对话,都是绷紧了神经的。
八卿更是抬头看了一眼暗沉的天色。
只怕再是过不久,就是要迎来一场大战了。
尊硕王府的门口,忽然传来了叶枫的低吼声。
院子里的八卿等人确实是听见了的,但是碍于主子的谈话并没有停止,所以哪怕是有再大的事情,他们都是不会擅自离开一步的。
而此刻,百里晨曦正是带着婢女站在尊硕王府的台阶上。
府门里,夜风犹如一只巨大的野兽,不断地对着百里晨曦声声吼叫警告着。
百里晨曦和那个婢女都是要吓死了,两个人哪怕就是站在原地浑身都是止不住地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