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容成崇湳就是走进了御书房。
看着老皇帝伤感的神色,心里已经了然。
那日他进宫本想是跟皇兄把话挑明的,但是没想到中途却是发生了那件事情,当时他看得出来,自己的皇兄还是很偏袒老三的,所以他便是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压了下去。
反正就算他不说,皇兄早晚也是会知道。
从别人的口中得知,起码还能够让皇兄更加的重视一些。
“小七,你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老皇帝指了指自己身侧的软榻,示意容成崇湳过来坐。
容成崇湳掀起袍子坐在老皇帝的身边,坦然道,“不错。”
“既如此,你为何要瞒着朕?”若非不是北方的官员将奏折递到了皇宫,他怕是到现在还被瞒在鼓里。
“皇兄对皇子们的疼爱,臣弟看在眼中,此番话若是臣弟无凭无据的说出来,皇兄也不过就是那么一听罢了,倒是不如从旁人的口中说出来,皇兄才是会知道皇兄一直眷顾着的皇子们究竟是何模样。”
容成崇湳并非是第一日便知皇兄的忧愁寡断。
所以当初在他们兄弟几人争夺那把椅子的时候,他才会冲在最前面。
他的母妃死的早,从小便是皇兄的母妃将他带在身边视如己出,权当是为了报恩也好,他总是要将这份恩情还回去的。
“倒是难为北方的那些子民了,饥荒本未曾平息,还要承受朕那逆子造的孽。”老皇帝重重地叹了口气。
“很多事情,一直隐瞒下去并非是良策,倒是不如现在就将遮羞布掀开,毕竟现在都城这边还有皇兄坐镇,老三就算当真是目无章法也还是要顾及着皇兄的,大概是繁落的手段过于犀利了一些,才是惹得了那些私兵们如此的过激。”
“你是说,这事儿孟繁落也知道?”
容成崇湳看着老皇帝那惊诧的眉眼就是笑了,“若非不是激将法,又如何能让私兵暴动?”
老皇帝,“……”
就更忧愁了。
前几日为了偏袒自己的儿子,他还是做出了那种事情。
本来他就是不知道要如何跟孟繁落那个丫头解释呢,结果现在孟繁落又是帮着他撕开了他儿子的遮羞布,这让他就更无言面对孟繁落了。
“此事若繁落想要算账,就是我怕也是逃不过的,皇兄倒是不如先想想要如何处理老三的那些私兵才是。”
容成崇湳这话说的很婉转,他只是说了私兵,并未曾提及三皇子。
本来,就是想要试探老皇帝对三皇子的不忍究竟有多少,结果就是见老皇帝忽然抬起头,满目希翼地看着他道,“小七,你说会不会只是误会?”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老皇帝自是不希望看到最不想看到的画面。
容成崇湳知道皇兄不忍,但现在却并非是不忍的时候。
一个皇子不顾百姓的安慰在北方大肆囤私兵,如此皇子他不觉得若是真的当上了皇上之后能够给容成的百姓带来何种的安康和繁荣。
但是容成崇湳更知道,现在的皇兄不能激将。
所以他沉默了半晌,才是道,“不知皇兄可愿意跟臣弟赌一把?”
老皇帝一愣,“如何赌?”
容成崇湳并没有回答如何赌,而是直接说了结果,“若是皇兄赢了,皇兄立谁为储君臣弟便是扶持谁,但若是皇兄输了,臣弟希望皇兄能够秉公处理老三一事,并马上立储君。”
这个天下,只有立下储君才不会大乱。
老皇帝思量着容成崇湳的话,好半晌才是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御书房里忽然就是安静了下去。
没人知道容成崇湳最后究竟跟老皇帝说了什么,就是连站在门口的童贯忠都是听不见里面的任何声音。
不多时,容成崇湳便是陪同着老皇帝朝着龙华殿走了去。
随着老皇帝躺在龙榻的同时,容成崇湳就是伸手点在了老皇帝的睡穴上。
很快,童贯忠就是被容成崇湳叫到了面前。
“找几个人在御前放出消息,就说三皇子私自囤兵的士兵被皇兄得知了,皇兄一病不起,现在正是在龙华殿内养病。”
童贯忠看了一眼正是安静睡着的皇上,才是点了点头,“奴才这就去办。”
就在老皇帝将容成崇湳传召进宫的同时,各个寝宫便都是派人去御前打探消息,随着童贯忠带人将消息散给御前,很快各个寝宫的人就是都知道了此事。
淑妃吓得连手里的茶杯都是摔在了地上,“此事可是真的?”
回话的嬷嬷跪在地上道,“千真万确,现在御前都是传开了啊娘娘。”
淑妃的脸色就是彻底的白了下去。
上次盐城的事情,本来就是他的儿子帮三皇子挡刀,只是当时的她心疼儿子是真的,可是一想到等三皇子真的坐上了那把椅子之后,她的儿子便也就是飞黄腾达了,所以才是将此事给咽了下去。
但是现在三皇子囤私兵的事情,竟是被皇上给知道了这还得了?
只怕这一次三皇子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赶紧派人出宫去给五皇子报信,让五皇子速速进宫前往龙华殿,去跟皇上说明上次盐城的事情,并直接表露出跟三皇子势不两立的决心!”
“是,老奴这就去安排。”
淑妃的弃暗投明是明智的,囤私兵并非小事,皇上就算顾及着跟三皇子的父子情面,怕这次也是绝对不会心慈手软了。
当然,淑妃只是想要让自己的儿子明哲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