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克兰德,乔伍德区,下午的天气依然比较阴沉,但没有下雨的迹象,只是通过天色来辨认时间了。
虽然这次出门略显匆忙,但怀表是一直随身携带的,佐拉打开表盖看了眼指针,现在已经接近下午4点半了,那么调查的事情就明天再说吧。
不过就在她要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自己其实可以再等等,说不定那个追踪者会来这里看一眼,她得看看是哪个家伙追了自己这么久。
毕竟她在来到教堂附近的时候就已经把灵性之墙给撤了,他相信对方是能猜出大概的位置的,不过这里毕竟是在圣风大教堂附近,对方在这露面的概率不大。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在教堂附近的天空中徘徊的斯内克主教确认过周围已经没有什么异常以及危险后,略带遗憾地朝着塔索克河的方向飞去。
不过也对,挑衅完教会肯定得立刻躲藏进下水道里,这种借用教会的力量来搅浑水的事情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
这个时候只要没有必需出手的理由,还是不干预的为好,风暴教会可不是谁都可以随便借用的打手,调查还是交给手底下的人去做吧,真有问题再出手也不迟。
佐拉突然觉得自己藏在这种脏兮兮角落里的行为有点傻,教堂附近又不是没有餐厅、咖啡厅或者酒馆什么的,她没必要缩在这里。
意识到这一点后,佐拉瞅准时机,悄无声息地从角落里钻了出来,顺利的融入了来往的人流之中。
来到附近的一间餐厅,由于时间还早,佐拉寻了个视角不错的位置,能看到窗外偏左处矗立的教堂以及附近的街道。
分别花了3便士和8便士点了一大杯红茶以及一块配了黑胡椒汁的牛肉,佐拉觉得自己可以在这里慢慢点餐,就算待上一个小时也可以接受,即使什么也没等到也能顺便把晚餐解决了。
今天下午耗费的精力有点多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佐拉这么想着,开始慢悠悠地享用起刚端上来的牛排。
……
不久之前,那个脸上带着深刻皱纹的中年绅士也已经换乘了地铁来到了乔伍德区的内部区域,他一手拄着手杖,一手扶着礼帽,快步来到了地面之上。
他深深看了一眼远处高耸的教堂,来到公共马车的站点处,等待了一会后,登上了马车,不过这辆公共马车的路线并不会经过教堂那里,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驶去。
他准备前往附近的一个据点,将目前的情况进行汇报,现在需要考虑风暴教会插手的可能了。
忽的,他眉头皱起,他发现坐在他身后那个座位上的人自从上了马车后就变得有些奇怪,一开始只是有意无意地用目光扫过他的后脑,而现在已经变成了明晃晃地注视。
中年绅士开始重点回忆一路上的情况,他意识到这个人之前跟他一起乘坐了地铁,是在他之后那个站点上的列车,之后似乎是“顺路”一起换乘了另一条线路,现在也因为“顺路”上了同一辆马车。
之前在地铁上的时候,那个人没什么异常表现,仿佛真的只是一个路人,但是,现在在马车之上那股伴随着那个人的目光而来的恶意已经显露无疑了。
这么近的距离并且对准了他的薄弱处,他的灵性怎么可能没有反应?
现在的问题在于这个人的身份是什么,是一路上就隐藏了恶意,还是在马车上被操控,但无论如何,不能再等下去了。
一边思考着,他一边用右手握紧了手杖,大拇指随时准备按下那个位于杖首的机关,而左手已经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1便士的硬币,接着迅速向后上方一弹。
与此同时,他的身周的空气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扰动,这位中年绅士快速矮下身子,露出了偏高的发际线,他的礼帽竟然没有跟随着他头部的动作一起下去,此时正悬停在半空中。
他快速转过身形侧步躲向一侧,周围的乘客似乎都没注意到他的动作,却跟着他的目光一起看向他身后那个座位上的人,而后他们的目光开始变得惊恐起来。
那个人是个瘦高的青年,穿着短袖的亚麻衬衣,眼窝有些发黑而深陷,正死死地盯着前方礼帽下的空气,而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枪对准了视线的正前方。
这时,那枚向后上方弹出的硬币刚好落在他的头上,他之前居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直到硬币接触到了他的脑袋才反应过来。
砰!
枪声响起,或许是由于那枚硬币的干扰,让他的手不由地向上一颤,子弹穿透了马车的顶盖,留下了一个爆裂开的孔洞。
伴随着车厢里的尖叫声,马车一阵剧烈晃动,受惊的马匹与马车夫停车的指令有了冲突,但马车行进的速度最终还是有了明显的下降。
车厢里开始变得骚乱起来,有的人躲在椅背后面寻找着安全感,有的人则试图将车窗打开,有的人则下意识地跑向车门处,伴随着马车的晃动,试图奔跑的人都跌倒在了车厢的地板上。
失去了礼帽的中年绅士并没有尝试制止车厢里的骚乱,这样的局面其实对他有利,在车厢开始晃动的那一刻,他就稳定住了身形,抬起手杖用力抽向那个开枪后似乎还在发愣的青年的双手。
抽飞了那把左轮后,中年绅士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他没有犹豫,顺着身体的惯性转过身去,顺手用手杖的末端将那顶依然悬在空中的礼帽勾回,而后也向着车门处跑去。
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