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块石子砸在了九爷的脑门上,血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九爷的声音像是在河面上打了一个炸雷,那人在冰冷的河水中被九爷的声音惊得打了一个激灵,他使出最后一口气力伸手抓住了九爷伸出的长竹篙。
在船尾掌舵的流浪汉也跑上去帮忙,伙同九爷用竹篙把河心里的人拖上了渡船。
被拖上船的人趴在船头奄奄一息。
九爷来不及细看他的伤情,朝流浪汉大声喊:“赶紧扳舵调头!”
流浪汉听不见九爷的话,但是明白九爷的心思,于是又跑到船尾,九爷也一竿子插入河心,脚蹬船头,身子斜斜地撑动手中的翠竹长篙,奋力把船撑得调过了头。
岸上的三个土匪眼见得九爷将渡船撑到了对岸,扔出的石子也变得鞭长莫及,这才悻悻地转身离去。
渡船靠了岸,被九爷搭救的人趴在船头上,*地浑身淌水,一股股殷红的血迹从他的后背处汩汩直冒。
船头的甲板上,血水和着河水流淌。而九爷满脸也是鲜血淋淋,看得人心惊肉跳。
赶渡的都是些老实巴交的庄稼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个个吓得脸色发白嘴唇乌青。
九爷招呼着呆若木鸡的赶渡人说:“大家赶紧上岸,该办事的办事,该回家的回家。这事千记不要说出去,赶紧!赶紧!”
赶渡人在九爷的招呼声中纷纷起身上岸,不敢多看趴在船头上的人一眼,逃似的离开了渡口。
瞬间的功夫,渡口上只剩下九爷和流浪汉以及那个被土匪砍中的人。
流浪汉站在船尾,身子斜靠在舵把上发愣,有阴冷的风从河面刮过来,流浪汉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九爷蹲下身,看着趴在船头的那人,迟疑片刻,把他翻转过来。
在翻转过来的瞬间,九爷不由得“咦”地惊呼出声,人也朝后面退出一步,刚好退出船头的边缘,一脚踩空,扑通一声跌到河里去了。
愣在船尾的流浪汉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打了个愣神,惊讶地盯着跌到河里的九爷。
水里的九爷依旧是一副讶异的表情,他在水里抓着船舷翻身上了船,自言自语地说:“怎么会这样?明明我救起的是一个长胡子的男人,咋会转眼间变成一个女人了?莫非老子一时心慌看花眼了?不会啊?大白天的活见鬼了!”
说着九爷又朝船头的那人走过去……
被砍中人的确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子,她脸色苍白,气若游丝,下颌处粘着尚未彻底脱落的胡须。从她的眼缝中流泻出的眼神,此时变得迷离飘忽起来。
九爷蹲下身,定神细看,小声说道:“我九爷这辈子只会渡人不会救人啊!妹子,你说该咋办呢?”
女子使出最后的气力说:“今晚上你们都得走,别……别留在这儿。他们……他们……不是人!是……是……是鬼!是鬼……鬼……”
女子说完,眼睛便彻底闭上了。
九爷看着流浪汉,流浪汉也看着九爷,两个人在船头站了一会儿,流浪汉朝九爷咿咿呜呜的指着一个地方。
九爷顺着流浪汉指的方向看去,才发现女子的左手心里死死地似乎攥着一件东西。
九爷上去掰开女子的手,一块圆形的玉牌出现在女子的手心。玉是古玉,苍老温润,精光内含,有尸沁的颜色。
九爷拿起古玉,站起身,对着阳光端详起了这块古玉,突然,他脑子里一阵旋动,似乎有一条血龙在古玉里游动。
九爷打了一个激灵,定了下神,把玉从炫目的阳光下拿回来,低头再仔细观看,玉上面只有尸沁的痕迹,并不见血龙。
九爷就纳闷了,自言自语地说道:“真是邪了门了,难道是我看花了眼?”
于是他又将古玉拿到阳光下对着阳光仔细端详,果然有一条血龙在古玉里游动!千真万确!
同时,在古玉中间部位渐渐聚集起了一个漩涡,漩涡似乎是由一个不起眼的小小的气泡变成的,又似乎是从九爷眼睛底部升腾起来的一股神秘气流,气流越旋越大,越旋越近,终于,一个漆黑的深不见底的洞口从漩涡的底部突兀地显现出来,而那条血龙却在漩涡的上空盘旋游动。
九爷试图将目光深入到漆黑的漩涡底部一看究竟,却突然有种身处漩涡中心的感觉,脑子里一阵天旋地转。
他大喊了一声:“不好,这玉里边有古怪!”
随着喊声,他从古玉里的幻境中挣脱出来,然而,此时的他才发现,他和这条渡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漂移到了河心里的那个漩涡中心。
船靠岸的时候,流浪汉忘记了插钎固定渡船。
渡船载着九爷和流浪汉在漩涡里旋转,九爷清晰地听见漩涡的中心部位在船底发出可怕的汩汩的声音,就像河的底部有一头巨大的怪兽张开了血盆大口,要将整条渡船一口吞没!
九爷和流浪汉都慌了神,而漩涡的吸力好像在逐渐加强,九爷甚至听见了底部的船板被漩涡吸得发出嘎嘎嘎的断裂声响。
九爷和流浪汉在旋动的渡船上站立不稳,摇晃着身体,随时都有坠入水中的可能。
九爷朝流浪汉大声喊道:“抓住船舵,抓稳!”然后紧忙把那块古玉放进贴胸的衣兜内,*起长长的翠竹船篙,朝着水中一插到底。
然而九爷的长竹篙插到水里却插了一个空,他下意识地一愣,紧接着,一股奇大的力量通过竹篙传递到了九爷的收心。他感觉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