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月娘又朝春梅说道:“那你赶紧说大官人手腕上又是怎么回事?”
春梅显得更新奇地说:“大官人挽起袖子要帮我搬一样东西的时候我是无意中看见的。大官人的手腕上带了一件很大很晃眼的饰物,精巧的很,也是我从来没有看见的。”
“是镯子?”
春梅点头,说:“像是镯子,但是又不像是镯子。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镯子。世面上也根本不会有的。我都不知道是什么。”
“是金子的还是银子的?”
“不知道啊!反正亮锃锃的,晃眼得很,也精巧得很。”
吴月娘和莫管家都被春梅的话整得一脸的疑惑了。两人对望了一眼,眼神都迷迷糊糊的。
“你们的这个大官人究竟在搞什么名堂?咋尽整些我们看不懂的事情出来了?”吴月娘自言自语地说。
“要不我们过去看看?”莫管家说。
吴月娘点头说道:“对!还真得过去看看。”
春梅担心地朝吴月娘说:“大娘,你过去看了可别说是我给你通风报信的啊!”
吴月娘说:“说了大官人也不敢把你怎么地。”
春梅说:“以后大官人就不会相信我了。”
吴月娘立刻就盯着春梅说:“好啊!春梅!听你说这话的意思,莫非你还帮着大官人瞒着什么事情?”
春梅一下子就急了,说:“没有!大娘,你是冤枉我了。”
“我现在没功夫跟你计较,一会儿等我有空了再来收拾你这丫头片子。”吴月娘狠狠地说着,已经朝着垂花门走过去了。
而客房这边,李自然帮着春梅和龚长天把客房收拾出来,趁着空闲,就顺屁股坐床沿上,有些愁眉苦脸地望着龚长天发愣。
龚长天已经把带来的行头从包裹里取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一个香樟木的衣橱里,并上了锁,转过身时见李自然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就说:“兄弟莫不是有什么心事,咋突然把眉毛皱起来了?而且皱得那么死!”
听了龚长天的问话,李自然才醒过神来,连忙把脸上的愁云撤下来,换了一副轻松的笑脸说:“没啥心事,就是突然间感到有种莫名其妙的不愉快。”
龚长天说:“兄弟可不要骗我这个当哥哥的。哥哥在江湖上闯荡了这么多年,别的本事没有,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一整套的。你骗不了哥哥,你一定是有什么难事了?”
见龚长天要刨根问底,李自然也就狠了下心,说:“既然哥哥已经看出兄弟的心事了,我也就不瞒哥哥了。刚才我去西门庆的大老婆吴月娘那儿试着要了下银子,结果没戏。这婆娘把银子看得比她的命都紧。”
龚长天呵呵笑道:“我就说嘛,你的眉头咋突然就扭成疙瘩了呢?不过你也是,怎么能随随便便就答应给那武都头七千两银子呢?你未必是真的不知道七千两银子是怎么样一个概念?或者你是不识数?七千两银子啊!乖乖!如果让我靠卖狗皮膏药来挣这七千两银子,我就是耗上整个下半辈子,也甭想挣上这么多。你倒好,顺嘴就把七千两银子给漏出去了,还让中间人写了纸约。你可真够败家的!”
李自然叫屈地说:“我当时不是只想着快点帮你摆平事情吗?那武都头又是一个极其难缠的主。再说,就是败家,败的也不是我的家。我还巴不得三下两下把这个家败得连一片瓦都不剩下呢!你是不知道这院子里的事有多苟且龌龊。早败光早好!可是,现在关键的问题是,我想把这个家败了,也没这败家的机会啊!小金库的钥匙被吴月娘死死地攥着的。”
龚长天说:“这阵子你晓得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了哇?初来咋到人生地不熟的,你就敢在这地界上大包大揽地做事情了。你也忒够胆大的了。你知道我到这地界上来的时候低调了多久吗?装哑巴装孙子都装了小半年,等摸清了点路子和门道,我才敢试着往这地界上的浑水里趟。你倒好,一亮相就高调登场,这下演砸了吧?”
见龚长天抱怨个没完,李自然有点不大耐烦地说:“你还没完没了了?我这不是少点社会经验吗?都像你,一个江湖老油子,做事滴水不漏的。”
龚长天呵呵笑道:“所以你以后在我这个哥哥面前还得虚心着点。以后哥哥我教你的东西说不定对你终身受益哦!”
李自然挤兑龚长天道:“你该不会教我在这大宋朝的地界上贩卖海洛因吧?这儿可不兴这个。”
“你小子挤兑我是不是?再说,在这地界上贩卖海洛因也不是没有可能,不兴这个不等于没有市场,说不定在这地界上贩卖海洛因还不犯王法,老子独一份的买卖,到时候还不赚翻了。嗨!你小子说不准还真提醒了老子了。老子还真得在你这个创意上做个深度发掘了。说不准还真有戏!”
李自然气不打一处来地说道:“你快拉倒吧你!吹牛还没边了。跑到古代贩卖海洛因?亏你想得出!”
“呵呵……这创意可是你提供给哥哥的。”龚长天笑道。
李自然说:“现在说正事,那七千两银子都快愁死我了。”
“有啥好愁的,都到这份上了,纸约你也写了,画押你也画了,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屯。船到桥头,车到山前必有路。大不了他拿着纸约上县太老爷那儿击鼓喊冤,到时候我去坐班房就是了。因为祸是我惹出来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说不定我还可以反告他敲诈勒索呢。”龚长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