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皇后大街17号,夏德与医生提着手提箱沿着楼梯前往二楼,他忽然笑了起来:
“医生,以刚才做的事情来看,我们像是标准的坏人。”
“好人和坏人是相对来说的。”
医生说道,两人没有去一楼,而是进入了二楼的走廊,沿着走廊向内走。
“怎么说?”
“没有人是完全的好人和坏人,一个人可以做好事,可以做坏事,把握好平衡就好。”
医生说道,和夏德一起来到最靠内侧的房间。踹开房门,两人来到窗边,外面是安全的巷子。
“平衡......说起来,我一直很好奇,我们的学校名称,圣拜伦斯(e),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夏德问道。
他推开窗户,探出头确认巷子里没人,街上的人们正急着灭火和捡钱,便摘下面具,然后丢掉青蛙腿,直接从二楼的窗口跳到了巷子里。
摘下手套和鞋套塞进口袋里,中年医生也紧跟着提着手提箱,从二楼的窗户跳了下来,语气平淡的解释,他现在心情不错:
“圣拜伦斯的校名本身,就有平衡的意思。奇迹与亵渎相对;启迪与低语相对;命环本身是标准的圆形;环术士本身,有背后的另一个我。圣拜伦斯认为,环术士体系的根本,就在于平衡。维持平衡,才能在不失控的情况下,不断的晋升。”
他跺了一下因为落地而发麻的右脚,和夏德一起相互整理衣服后,提着手提箱走向巷口。
中年医生语气悠闲:
“夏德,你越是在这座城市生活,越能够明白平衡的可贵。这个世界不需要极端,有光就有暗,有善良就有邪恶。就连文明和国家本身,所需要的也是稳定和平衡,而不是极端的善或者极端的恶。”
他们并肩来到巷口,整条街的人仿佛都在尖叫。黑烟滚滚的从独栋公寓的三楼冒出,窜出窗口的火苗染红了半个天空。
两人一起抬头看向冒火的窗口,火焰正在快速从三楼窜向二楼,但没人在意从巷子里走出来的提着手提箱的他们。
夏德想到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经历的短暂时光,想到了自己从一环而二环所经历的故事:
“我们杀人放火,但我们也会保护弱者。我们杀人越货,但我们永远记得保持敬畏。”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医生点点头,和夏德一起转身准备离开。
风在街道上吹过,使得燃烧的大火更加的猛烈。越来越多的人从他们身边跑过,而这阵大风,同样使得三楼窗台上残存的血红色剧毒液滴,从窗口滴落。
它在风中落下,又因为大风而倾斜。
“嗯?”
夏德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自己的头上,摸了一下,才发现只是清水。
与奔跑的人们擦肩而过,他们穿过大喊着、尖叫着或者纯粹看热闹的人群,背对着着火的建筑,沿着街道向着远处走。
“就连前天夜晚,神与神,不也是平衡吗?正神们的主要神职相互平衡,邪神来到这个世界,也必定会有善良的力量来阻止。可能是凡人,也可能是其他神祇,但这一切都是平衡。”
夏德停顿了一下,问向医生:
“所以,你的意思是,世界的真相是平衡?”
“不准确,应该说,平衡不必追求,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平衡。”
医生笑道。
“不必追求?”
夏德微微皱起眉头:
“我不懂。”
“你还太年轻,太年轻了。”
医生感叹道,对夏德摇摇头:
“你还有漫长的一生,去体会我的这句话。徒劳的去探寻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什么是光明,什么是黑暗,反而是浪费自己的生命。”
“那我们应该怎么去把我自己的平衡呢?”
夏德请教道,中年医生笑了笑:
“这个我有经验,我经常和自己的病人这样说:每天晚上睡觉前,去回顾自己一天做过的事情,如果在回顾后,能够放松心情的睡眠,那么你就能把握平衡了。”
年轻的外乡人点点头。
身后再次传来了木料爆燃发出的剧烈爆炸声,在沿着街道向远处走的两人身边,人们或端着水盆提着水桶前来帮忙,或脸色惊恐的快步跑开,只有两人以正常的速度前进。
烈焰从三层小楼窗户冲出,黑烟和火光,染红了托贝斯克的天空。楼房下的街道上,抓着钞票的人们谈论着刚才的事情,哭嚎着衣冠不整的女人发生大哭,端着水盆赶来的人们紧张的不知是否应该进入房子。
火光染红了每一张脸。
背对着着火的楼房,前进的医生抬手去按自己的帽子,火光映红了他的后背。夏德转身去看燃烧的建筑,眼睛中倒映着火光:
【第六纪,通用历法1853年,夏,雷霆之月。火光映红了你的脸,盛夏的天空下,你目见了自己所做的一切。你也曾向黄金天平献出眼睛,你也曾在月下,对召开血宴的神明进行审判。被选中者是你的伙伴,背负一切的少女站在你的身旁。黄金天平因你的砝码而平衡,而你的眼睛里,看到的是整个世界。外乡人,掌握平衡的你,是否渴望现在的故事?外乡人,你是否期待浩瀚的史诗?】
医生抬脚向前走,低着头按住自己的帽子,藏在帽子下的脸上是笑意。
吹着警笛的警察小队停驻在街道上,大喊着维持秩序,脸上满是焦急。
街道上的人们站立在火光中,贪婪者低头捡拾钞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