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王一听,心底一颤,多少年了?印象中,似乎是自己封王前,母后就很少直唤他的名讳,从来都是称他为皇儿的,今日,怎么就突然想起来唤他的名讳了?
“母后说的是,儿臣自当谨遵母后的教诲。”辽王低了头,一派恭敬之色。心里头却是想着,莫不是昨日之事,已经是传到了母后的耳中了?辽王的眼神一暗,试探道,“母后,您可是累了?这里毕竟是户外,要冷一些,要不,儿臣扶您到前面的碧波殿去坐一坐吧?”
皇后点点头,不疑有他,缓步向着碧波殿的方向移去了。
而辽王冲着身后的人使了一个眼色,没有人注意到,这长长的伺候的队伍中,少了一名小太监。
进了碧波殿,辽王连忙扶着皇后在软榻上坐了,又吩咐了人重新换过了手炉,再命人燃上了檀香薰香,这才在皇后的对面儿坐了。
“母后,看您的气色不佳,可是近日休息的不好?要不要传太医过来,给您请个平安脉?”
“不必了!本宫无碍。”皇后说完,抬眼看向了辽王,这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呀,如今看到他竟然是对太子下此狠手,不知皇上,是否已经是查到了他的头上。若是果真如此,那么,这个儿子,自己还能保得住吗?
“越儿,你实话与本宫说,昨晚太子遇袭,可是与你有关?”皇后遣走了所有宫人,沉下了脸,声音微冷道。
“母后此话何意?母后是怀疑儿臣派人去刺杀二皇弟的?母后,儿臣在您身边,得您教诲多年,怎么可能会做出如此手足相残之事?母后,您可是听说了什么?”
皇后看辽王不仅不承认,居然是还想着从自己这里套些什么口风,顿时气极,“越儿,你是母后一手带大的!你的眼珠子一翻,母后就知道你又有了什么小心思了。真以为母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母后!”辽王竟然是起身在皇后的身前跪了,面色委屈道,“母后,儿臣绝对没有参与此事!母后若是不信,儿臣可对天起誓!”
皇后的眉心微紧,看向了辽王的眸底,表现看似平静无常,可是似乎又在酝酿着什么巨大的风暴。隐隐地,似乎是有着一股极为强硬的力量,要冲破她的眼底,袭向辽王。
辽王仰面与其对视,毫不避讳。并非是因为他心中无愧,而是今日之事,早在他的预料之中,有些事,既然是母后已无意再隐瞒,那么,倒是不如让他一起帮着掀开了,为妙!
“你起来吧。”片刻后,皇后略显清淡的声音响起,辽王这才起了身,在她的面前垂首而立,不敢再有动作。
皇后的心思,此时是极为复杂的,这是自己与皇上的第一个儿子!是自己的亲骨肉,虽说是没有帝王之才,可是也总归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想想皇上的年纪,越来越大,太子的地位越来越稳固,辽王心中有些不满,有些害怕,都是难免的!若是因此而做出了一些什么的损太子的事,也无可厚非。
“越儿,你父皇的子嗣本就单薄,当年,你父皇独宠那妖妃,若非是你皇祖母一力坚持,怕是根本就不可能会有你的存在!虽说是咱们皇室有着祖训,皇后无所出之前,其它妃嫔一概不得有孕,可是也仅是限于三年之内!三年一过,那么,母后便是再不能阻止其它妃嫔为皇上孕育子嗣。当年,你父皇独宠那妖女,一心想着将其娶入宫中,可是本宫不依,太后不依!若非是太后留下了旨意,怕是现在,别说你了,就连母后,都不在了。”
“母后!”辽王一时也是有些伤感,当年的事,他也是听一些老宫人们说过的。
“越儿,能有你,是母后的一件幸事。也幸亏是有了你,母后才有勇气在这深宫里再苟延残喘地活下去。你可知道,这些年,母后过的有多么不容易?后宫清冷,母后虽是一国之母,却是夜夜独守空房,病了,累了,伤了,哪一次,不是自己默默地将这一切都咽了下去?可是母后只要是一想到你,母后便觉得便是再苦,再累,再狠,再冷,也都认了!谁让母后,已经是一个母亲了呢?”
“母后!”辽王眼中已是泛出些许湿意,“母后这些年,过的的确是不易!都是儿臣不好,劳母后费心了。”
皇后轻摇了摇头,眼眶已是微微泛红,“越儿,母后这些年,过的再苦,再累,可是母后从未后悔过!因为母后有你,母后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越儿,这世间万物,一切皆有定律。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即便是强求,也终是求不来的。不仅是求不来,反倒是会弄巧成拙,伤了自己,也伤了你的亲人。”
皇后思量再三,还是没有将肖冬阳的身世告诉他,一来是觉得还不是时候,二来,也是觉得若是被他知道了,不知是否反倒是会更刺激了他?万一再让他以为自己一开始认定的便是肖冬阳,而不是他,那便是真的弄巧成拙了!虽然是自己在某些方面看不上这个儿子,可是,也总不能看着他们兄弟两个,真的就手足相残吧?
“母后,您的话,儿臣明白。可是儿臣却不这样认为。诚如母后所说,这世间万物,皆有定律,就像是冬天下雪,夏日有雨一般。可是那毕竟只是一些死物,而非人心!”
“人心?越儿,母后说了这么多,你竟是还不明白吗?”
“母后,儿臣从来不认为,那个位子,就一定得是肖冬阳的!他凭什么?就凭着他是父皇宠妃的儿子?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