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不当真呢,对于他这辈子第一次得到的肯定,薛蟠的确是重视的,还非常的重视。不但准备回去向薛姨妈和薛宝钗炫耀一番,而且还打算着今后都绝不再落下李寻欢的课……
这突然间看到薛大傻子难得的一脸正经表情,李寻欢却主动拂开了院门,不是要迎接北风的呼啸,而是大方地放他进了院子来!
这样的一个举动令薛蟠当即就受宠若惊,然后是感动得想要迎风落泪,接着就是一副终于得偿所愿的激动表情!
就这么一会儿,他脸上的和眼里倒是很丰富地展现出了数种情绪,但都无一例外的落入了李寻欢的眼中。
红泥小炉火光盈盈,似舞般的吐出红色火舌,水这会也烧上了,瓷壶中传来清晰可闻的咕咕水响声。
李寻欢依然还是拿着根金属茶针在埋头认真地一条条挑茶叶,他这举动不免就让坐在一旁的薛蟠,突然感觉自己的手掌心开始有些疼了。
看到了他手里那根细细的银茶针,自然就会想到这玩意儿曾经穿透过自己的掌心,至今都令他心有余悸,紧接着不寒而栗。
李寻欢像是很认真地在做着手里的事儿,暂时没去理会薛蟠,直到瓷壶中喧闹的响动又趋于平静,渐入沸滚前那属于昙花一瞬的岑寂。
杯里的茶已经发出清香,袅袅茶香泛起,水雾氤氲,惬意般的轻啜一口茶后才若无其事的问他道:
“最近听这贾府里的上上下下,好像都在说什么金玉良缘!惹得贾宝玉和林黛玉为此产生了误解,据说也吵了好几次!可这关于金玉要联姻的事,你们家在刚来的那一阵儿怎么就没人提到过?”
薛蟠正埋头喝着香浓的热茶,表情是很珍惜般的,冷不丁听到这个貌似从不关心其他人和其他事的男人,今次居然会破天荒地问起了这件事!
在心里倒也没有多想什么,脱口就说出:“就先不久我妈才和我说了来着,她说我妹妹那金锁要拣有玉的才可正配!”
李寻欢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就开始犯疑了,于是试探着的继续问道:
“怪了,亲妹妹的婚姻大事,你这个做哥哥竟然不知道,还要你老娘临到这时候了才来告诉?不是说从小就有什么金玉良缘这一说法的吗?你却说才知道这事儿,这究竟又是个什么道理?”
薛蟠面色顿时变了变,没敢答话,只赶紧的低头继续喝一口茶。
李寻欢见他如此,也只笑了笑,继续无所谓的说道:
“你妹妹曾对贾宝玉说过;那金锁是个人给了两句吉利话儿,所以錾上了,叫天天带着;
你们家丫头莺儿说的是;‘金锁上那八个字是癞头和尚送的,他说必须錾在金器上’;
但你老娘却到处张扬着,说那个金锁是个和尚给的,等日后有玉的方可结为婚姻!如此才导致我觉得这很不对呀,怎么就一个金锁还弄出了三个出处呢?”
薛蟠听李寻欢这样一说,就很茫然地看着他那张俊朗得如同美玉雕琢出的面孔,此时也模糊在了茶雾中,在脑子却有些弄不明白这事儿和他有什么关系?
但突然间他笑了,笑得很具有得意之色:
“你怎么会如此在意起这事儿了?莫不是看上了我妹妹?真要这样我可没啥意见的。
不过,我那老娘一心要把我妹妹弄进皇宫里,这不瞧着彻底没戏了,才打算让她嫁个家大业大的男人。
所以你这当门客的要想如愿以偿,基本上是没那可能了,虽然你的确优秀,能讨所有人的喜欢。你当我妹夫我也没啥意见,好歹咱们也是亲戚了不是?不过我老娘可是盯着门第出身,家产的……”
李寻欢听他这样子的猜测,根本就不置可否,反而淡淡的笑了,眉眼弯弯:
“当然,我又没那块玉!也不家大业大。”
薛蟠愣愣地看着他那份笑容,觉得就如春风拂面一般的,令他感觉浑身都温暖,心里好似扫过一缕和煦!
脑子里还处在空白中就接他话道:
“嗨,也就是当年生了宝玉,报喜的消息传到我家,说他居然是衔玉而诞的!
我老娘为此耿耿于怀,碰巧宝玉他娘还把他那玉上有的字儿托人带给了我老娘。
此后不知怎么的,我妹妹就带了个金锁,而且上面錾的字儿居然还挺配那宝玉的……”
听到薛蟠无意识地说出了这些,李寻欢当即就明白那所谓的金玉良缘果然是有着猫腻!
什么天作之?,其实一切都是有心之人在早年间就设计好了的,而今正在一步步操作着。
这临到老太太打算着呀要张罗贾宝玉和林黛玉的亲事儿了,偏偏就有金玉良缘的言论在府里传开!所以说这件事儿啊,到现在变得还挺有趣起来了……
贾府家学的上课钟声已经敲响,今天可说是全部学生都到齐了,这倒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
李寻欢负手走缓缓进了课堂,立在自己的教桌前,却并未坐下,而是扫了在场所有人一眼。
看到了大病初愈的贾瑞,看到了正病着的秦钟,还看到了难得来学堂上课的薛蟠,此刻他居然是一副认真严肃很求知的神情!
于是李寻欢朗声吩咐道:“从今天开始,所有人在上课前都必须蹲马步一炷香,生病的人酌情即可,若是天气不好就在自己座位上做,天气好就在院子里去做……”
他刚一说完,贾瑞就立刻出列了,这事儿就数他最拿手了,自从逃过了鬼门关,他每日里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