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夜都无眠,所谓的三日救命期限很快就到,李寻欢仍旧是面无表情,只觉得看屋子里的什么都欠奉!
贾宝玉倒是已经祛除掉病色,恢复了昔日神采,连那左眼下被贾环烫了燎泡都消了不少。看来自己的这个法子是有效果的。
这倒不是李寻欢排斥男人和男人之间发生此类情事,不过他完全不认为自己能与这个贾宝玉产生什么感情,这根本就不可能。
不去说二人是师生关系,更是因他坚定认为这荒唐的呆石头会在不久后迎娶林黛玉为妻的,绝不愿意这呆石头和男人再有瓜葛,哪怕是自己也不行。
看到贾宝玉病情的好转,他现在甚至开始怀疑如此的安排,其实是那跛足道士与癞头和尚合着伙设计的一个阴谋,就为诓自己而来的!但立即又否定了;自己和那俩神棍无冤无仇的,他俩乃世外高人根本犯不着如此啊。
今日可说是贾府的一个紧要日子,于是那一帮没去怎么理会贾敬丧礼的老少妇孺们一早就等在了院子里,这刻全都涌进了房间,又喊着嚷着‘心儿’,‘肝儿’地围着那不再昏迷不醒的贾宝玉。
根本没人去注意他满脸的沮丧和显出的失望之色,眼光想越过这些涌入之人追随和自己共处了三天三夜的男人,流露出了几许怨念。
但李寻欢并没有趁乱离开这里,因为那枚通灵宝玉还在他这里呢,但不敢就如此交还给那呆子,免得与他身上带着的那枚北静王所送,仿得几可乱真的假宝玉给弄混了。
终于等到一干老少都平静了下来,李寻欢才淡定又恭敬地把那枚在手里玩了多日的通灵宝玉交给了贾母,并柔声说道:
“在下幸不辱命,宝二爷如今已经恢复了,老太君无需再惊慌。”
贾母接过那枚通灵宝玉,却又握着了李寻欢的手,眼里有着感激之情:“哥儿辛苦,你的恩德,老身我无以为报,只能用金白等俗物来沾染哥儿的无尘。”
李寻欢当即就很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又不缺黄金白银,真要收了还是成了累赘,即便是银票也觉得没地方可放。
这下把剩余的事儿都弄妥当了,李寻欢才安安心心地退出那云集了妇孺之地,可刚要出院子就瞧见薛蟠拍手在笑着,看来是专门在等自己。
待到走近自己就很自觉地收起了拍掌,笑容也正常了些,不再令人感到猥琐。
这不,正在很认真地对他讲事儿呢,同时手里在还比划着:
“先生这几日辛苦了,学生吧有一伙计,不知他从哪里寻了来的这么粗、这么长粉脆的鲜藕,这么大的大西瓜,这么长一尾新鲜的鲟鱼,还有这么大的一个暹罗国进贡的灵柏香熏的暹猪!”
李寻欢无语地看着他夸张无比地在用手给自己演示嘴里说出的那些物品大小,不作任何表示。
薛蟠瞧他毫无惊异的神色,就又强调道:“你说,这四样礼可难得不难得? ”
见自己的小先生依旧还是无动于衷,就继续说道:
“一定得趁着新鲜享用才好,所以也等不到过孝日了,我连忙孝敬了母亲,又赶着给老太太、姨父、姨母送了些去,让他们就此尝尝鲜。
如今还留了些,我要自己吃,恐怕折福,左思右想,,除我之外,惟有你还配吃,所以这特意来请你来,可巧唱曲儿的小么儿又才来了,我就同你乐一天如何?
不用顾忌这还是行丧期间,反正那死鬼从来都不住府里,一直在铁槛寺里修仙呢,这不!还真当神仙去了,我们这也算是庆贺他升天吧。 ”
李寻欢这才明白了他在此等候自己的真实用意,原来是得了些稀罕物,巴巴的想让自己同他一起分享呢,还担心自己顾忌府内所进行的丧礼,竟还特意找了理由来作开脱!这大傻子倒是很有些意外之举呀。
这会他脸上才稍微有了些和缓之色,但却是很固执地谢绝了薛蟠的这番好意,姑且就认为他是好意吧。
薛蟠看着他背影的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之中,突觉这阵子吹起的寒风有些欺负人了,只跺了跺脚然后也快速离开。
李寻欢快速地步回了自己院子里,赶紧的换了一身衣服,昨夜虽不是按着那跛足道人所交代的法子行事,但也折腾了半宿,这会儿心里是五味杂陈,可说是什么味儿都有。他需要好好静静,思考一下这几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匪夷之事。
正在屋里想着一些事儿呢,就听见有嘈杂的脚步声正走近这里,也不知道来得是谁,但姿势并没有为此而有任何的改变,依旧是惬意地坐在仰躺于摇椅上。
来的居然是薛蟠,身后还跟着俩小厮都很费力地提拎着一个大食盒,而薛蟠自己则提着一坛酒,一张脸仿佛要笑烂了似的走进来,等小厮把菜品摆好就打发他俩出去了。
然后就小心翼翼地走到李寻欢跟前,看到他好像不知道自己来了一般的无动于衷只闭目养神。
于是就清了清自己嗓子,灿烂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语气是相当的客气,甚至好像还带有讨好之意:“学生其实也就一番好心,把那几样稀罕物让得力的厨子做了来,再把贡酒弄了一瓶来佐菜。先生嫌弃学生这个浑人,但可别嫌弃这些个好酒好菜呀!”
薛蟠这会说话已经正常了,好像说得还在情在理挺情真意切般的,倒让李寻欢做不到一口回绝。
本来薛蟠自打进来,看到他静静仰躺的那番景象就觉得自己心跳在开始加速,走进了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