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荷叶来了太傅府上,叶寒炎的情绪倒是平复了许多,下人们也少受了些罪,与荷叶稍稍熟悉之后,下人们便将夜寒炎暴怒之下杀了府上下人的事情与荷叶说了.。
荷叶大惊。
在他印象里,夜寒炎一直都是是非分明的人,从来不会这样的乱杀无辜。哪怕是在这五年间,夜寒炎与淮朝朝廷对抗时,也从未真正的去杀过谁。虽然他武功高强,深得老尊主的信任与重用,却从未真正意义上的出过任务去杀过人。现在听说夜寒炎为了容简兮而怒杀府上的下人,荷叶心中简直不能接受。
可当她踏入房中看见夜寒炎坐在床榻边上有些失神的望着自家小姐,一遍遍的在她的耳边喊着小姐的名字,想要将她唤醒,荷叶又有些能够体会到夜寒炎的心情。
“公子,你身上的伤该换药了。”
夜寒炎根本就不理,依旧只是坐在床榻边上,愣正的望着昏睡不醒的容简兮。
荷叶叹道:“小姐这病症,宫里的太医也看过了,外头的大夫也看过了。若是小姐一直这么不醒,奴婢反倒是认为小姐不想醒过来。”
她看着夜寒炎,试探性的询问说。“莫不是真的像那些人所说的,要去给小姐寻些她喜欢的东西来?”
荷叶仔细的想了想。“可是当年小姐说不出话,在京城之中,又没有什么相识往来的闺中朋友。不管是在府里还是在府外小姐,都是被欺负的那一个从此之后小姐就只喜欢一个人呆着。要说她喜欢什么东西,奴婢还真的不知道。”
顿了顿,荷叶又疑惑道:“好像这么多年来,奴婢还真的没见过小姐特别想要什么东西。”
夜寒炎突然低声笑了笑,略带着嘲讽的开口说。“她想要的不就是容家那几个人的狗命吗?她想要的,不就是让墨景渊把还没坐稳的江山给赔出来吗?她想要的,不就是……”
夜寒炎的声音戛然而止。荷叶不解的抬眸望去,见他整个人愣在那里,目光遥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公子?”
息髓珠!
紫鸢宫中已经是满满的一地画像,画像上都是同一个人。
他是谁?
容简兮正好画完了这一幅画,将画像摊开,望着这画上的人。一样的心肠身子却是不一样的衣着打扮,有的是在舞剑,有的又是在射箭,有的在行走,有的在软塌侧躺。
甚至还有他穿着舞衣跳舞的样子。
这男子的样子千奇万种,可唯一相同的却是这男子的脸,他画不出来。
为何会画不出来?
这是容简兮这些天里最想不透的事情。
“简兮……”
又来了!
那个声音又来了。
她放下画笔走出殿外望向远处,细心的聆听着这一道低喃。
被困在紫鸢宫里的这段时间里,容简兮从刚开始的惶恐不安到后面的麻木烦躁,再到现在有时候闲来无趣,还能与这个声音隔空说说话,解解闷。
她心里头实在好奇这声音的主人是不是真的如同她画中所画的那样?
虽然没有脸看不清楚相貌,但是光从这身形上来看容简兮,倒是觉得他长得应该是不差。
心里头这么以为着,容简兮便越发的觉得这个人长得好看。有时自己实在是憋的太闷,又听不见他的声音,容简兮还会拿着画像与他交谈几句。有时候兴致起来,这话里的画像像是活了一般,容简兮对着他又笑骂又嘲讽斗嘴,像是两个人已经是相识许久的朋友,又多少带着点打情骂俏的意思。
“简兮……我有……”
那道声音又响起,忽远忽近,有些飘忽,听的不是很清楚。容简兮在紫鸢宫门口的石阶上,一手撑着下巴瑶望着远方,一边与他回道:“你有什么?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巧了,我也有。”
“简兮……回来……我就给你。”
“给我什么?给我看看你的脸,还是给我舞剑?”她轻嗤,“就你这拳脚功夫还想在本尊主面前班门弄斧。笑话!”
自己刚说完这一句容简兮,又突然笑了起来。“还是你要给我跳支舞。惊鸿之舞如何?我喜欢看这个。”
“……息髓珠……”
容简兮心口一窒。
“你回来……我给……息髓珠。”
息髓珠!
一瞬间,容简兮脑子里涌进来了太多东西。她还来不及翻阅,又听那道声音说:“简兮,回来,我知道息髓珠在哪里。”
她猛的站了起来,转身就朝着紫鸢宫中跑去。
息髓珠明明就在紫鸢宫中,她放的好好的,这道声音是如何知道这个东西的?
紫鸢宫是圣殿,没有她的准许,就算是打扫的宫婢都不得入内。
可当她打开装着息髓珠的盒子时,盒子里头空空荡荡,根本就不见息髓珠的影子。
“简兮……”
“是你!”她冲出宫外冲着那道声音冷然质问。“是你将息髓珠给偷走了,你究竟是谁?敢在我幽苍谷作乱?速速将息髓珠还来,否则……”
话还没说完,容简兮的额头突然一阵剧痛,刚才涌入脑子里的那些的东西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息髓珠丢失。
容家……
墨景渊……
五年……
“墨景渊!”
谁能料到容简兮昏睡这么多日,醒来的第一句话喊的就是这个名字。
心急如焚双眼早已经像核桃一般的荷叶在听见这个名字之后,那一口气差点儿没上得来,就差这么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