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中,陈珪拿起了酒杯,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凉意,他看向窗外,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上布满了乌云。
拿着酒杯的陈珪神情有些恍惚,喃喃的说道
“这天变了。”
声音轻的连他自己都没有听清自己在说什么。
陈登看向了自己的父亲问道
“父亲您刚才说了什么吗?儿子一时没有听清。”
陈珪笑了笑说道
“没什么,看起来要下雨了啊,也不知道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陈登点点头说道
“是啊,两个时辰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那曹豹还活着没有。”
窗外突然炸响了一声雷鸣,大雨就那样突然的下了下来,雨幕一下遮住了外面的景色。
陈登站起来走到窗前,准备将窗子关上。
陈珪一看,制止道
“就开着吧,还能吸几口湿气,倒也清爽的很。”
陈登点点头又坐了回去,看着桌子上没动几下的菜,忽然烦躁的喊了一声
“陈进,把菜都换了,全都凉了你不知道吗?”
门口进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连忙点头应是,招呼几个家丁将桌子上的菜都撤了下去。
他也不知道平日温文尔雅的少爷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也不敢问,匆匆的又走了出去。
陈珪看了看自家的儿子说道
“元龙,要有静气,这还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呢,何必拿下人出气?”
陈登点点头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儿雨势渐渐地小了,外面的街道又清晰的显现了出来,整条街道一个行人也没有,直直通向城门。
陈登突然站了起来,几个骑着马的人穿过了城门,出现在了他的眼中,领头的赵华面无表情,一身甲胄被雨水冲刷的倒是干净。
只是那雨水经过了他的身子滴落到地上都是红色的。
在他身后一步远的是一个背负一双大戟的高大汉子,看起来就很凶恶,是他那个亲兵典韦。
再往后曹豹一脸呆滞的骑在马上,身上滴落的雨水也是红色的。
再往后就是一辆一辆的板车,足足五十几辆,上面密密麻麻的堆满了人头。
陈珪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的身边,两人默默地看着这一行人从街道穿过。
他一双手死死地抓在窗沿,手指的关节都泛出了白色,呼吸急促的张口说道
“这天,真的要变了……”
已经走了很远的赵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突然回头看了一眼这家酒楼。
看见了窗口的陈珪,他友好的露齿一笑,转头又向前走去。
陈珪看着赵华那森然的白牙,在这雨水中竟然是那样的清晰,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连忙低头说道
“元龙,回家,速速回家。”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雅间,结果正碰上端着新的菜肴的管家,一个没注意,竟然撞翻了一身。
陈珪气急败坏的反手一个耳光抽到了管家的脸上,怒骂了一句
“废物!”
赵华骑着马回到了太守府的门口,翻身下马后对着曹豹说道
“曹都尉,你不回家跟着我干嘛?我家里还有客人。”
曹豹这才反应了过来,一个咕噜滚下马来,也不顾地上的泥泞,一下跪在了赵华的面前,低头道
“大人,下官,不,草民错了,还请大人饶了草民一命,草民就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
赵华哈哈一笑,双手扶起了曹豹说道
“我什么时候说要你的命了?不要担心,还有,刚才和都尉大人打赌只是一个玩笑,别放在心上。
你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小心别感冒了,今后我还有事情要麻烦你呢。”
曹豹看着赵华的笑脸,不知道为什么心中越发的恐惧,好不容易站起来的身子,一下又软倒在地上。
咬着牙双手撑地,连连磕头道
“大人,大人,草民真的知道错了,大人您放心,我这就回去写辞表,这就写,大人……”
赵华冷哼一声道
“曹都尉是不是听不懂本官说的话?本官说了,你还是这下邳的都尉,听不明白吗?”
曹豹一听赵华似乎有些不悦,心中反而一定,连忙爬起来说道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下官这就回府洗个热水澡,换一身衣服,将这次剿匪的事情写一封奏折拿来请大人过目。
然后派人快马送到京师。”
赵华拍了拍曹豹的肩膀说道
“懂得做事就行了,记得找人把这几车东西都拉走,放在这儿吓到了百姓就不好了。”
说完转身进了大门。
说来也是赶巧了,赵华进到大门的一瞬间,这雨竟然停了,一束阳光突兀的穿透了乌云,打在了他的身上。
曹豹看着阳光中赵华的背影,不知怎么一下楞住了,眨眼间回过神来,连忙转身冲着自己的家将喊道
“都愣着干嘛?赶紧找人来把这些东西都收拾干净。”
再转身时,赵华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眼中。
曹豹恭敬的对着太守府的大门躬身行了一礼,这才再次上马往自己家走去。
等赵华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走到客厅的时候,看见里面三人正聊的热火朝天。
赵华微微一笑,走了进去说道
“子仲啊,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糜竺一听赵华的声音,连忙站起来转身冲着赵华一拱手道
“主公,我们说了些商业上的事情,没想到公台和奉孝竟然对商贾之事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