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的天气总是使人心情烦躁,此刻中营大帐内的气氛却显得更加沉闷,谭千一带来的消息让候存义惊出一身冷汗。
“你说白廖没死,在守备府上?”候存义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谭千一的话无疑似一道惊雷,劈在了他的头上。
谭千一点了点头,说道:“他唤我前去,言说候将军派人刺杀他,怕是欲治罪与你了。”谭千一挑眼望了他一下,问道:“候将军可是真的派人……”
候存义盯了他一阵,忽然轻笑了起来,说道:“不错,今日谭将军前来告知与我,那我也不必隐瞒,我却是刺杀他。他唤你前去可是让你带人来拿我吗?”
谭千一摇头,说道:“只是让我近日做好准备,许是要调动兵马。”
候存义嘴角一扬,冷哼一声,说道:“谭将军,陈大人待你我不薄。他一个乳臭未干小儿,也敢来我们营中跋扈。既然他已经挑明,那便休怪我了。”
“将军切莫冲动。”谭千一阻止着,说道:“若无万全之策,不可妄动啊,右营林子玉那里……”
候存义点头,说道:“只要谭将军肯助我,便可成事。到时将军带兵控制住右营,我自带兵去守备府。”
“可他若出事,我们也难逃其责呀。”
“顾不得那么多了,如今我们不除去他,那死的便是我们了。谭将军不会真以为他会信得过你吧?”候存义有些不放心谭千一,谭千一被他说的也犹豫起来。这守备大人会不会卸磨杀驴呀?可事已至此,自己还有别的选择吗?夫人还在守备府呢。
“谭将军,你放心,到时自会有人保我等无事。”候存义冷笑起来。
“将军。”帐外有人禀告道。
候存义转过身,喊道:“进来,何事?”
帐帘打开,一位参领走了进来,躬身禀道:“将军,右营那面传来消息,林将军因天气炎热未着军服,被守备大人责罚,如今躺在营中动弹不得。”
“哦?”候存义双目闪过一丝光芒,若真是这样,自己可谓事成大半啊。
“谭将军,这真是天助我也。”候存义只是担心自己发动兵变,右营会出兵阻拦。如今左营已被自己说服,右营的将军又动弹不得,自是手到擒来。
沉思一会,候存义对谭千一说道:“林将军受责,理应前去探望,恰好谭将军也在,我们便一同前去吧。”
谭千一只得点头,心中犯起难来。此时林子玉若动弹不得,难不成守备大人使自己去抵挡他。
二人带上亲兵,赶到了右营,进帐中见到了趴在床上的林子玉。
“林将军,怎得伤的如此严重啊?”候存义一双贼眼望着林子玉的后背,一道道鼓起的红印,一看便知打的不轻,看来近期他是下不得床了。
林子玉咧着嘴,侧头望向他二人,重重叹口气,说道:“是我大意了,没曾想到他居然如此不顾情面,重罚与我。不过是杀鸡警猴,立下自己威望而已。”
谭千一见他伤的如此重,心中有些打怵,这叶守备挺狠啊,自己若不听话,只怕夫人便不能活着归来了。
“林将军乃是军中大将,纵是有错,他也不该如此对待将军啊。”谭千一摇头叹息说道。
“罢了,他来做这江州守备,只怕你我等人往后的日子要难过了。”候存义也插嘴说道。
林子玉冷哼一声,说道:“先让他得意一时,待我伤好后,再与他算账。”
二人在帐中聊了一会,便以不便打扰林子玉休息为由,离开了右营。
“谭将军,你先回营去,一有动静提前来通知我,随时等候我的消息。”候存义在右营外悄声叮嘱着他,谭千一点头应允,俩人分道扬镳。候存义回了中营,谭千一转道悄悄去了守备府。
候存义刚刚回到营中,便有亲兵进来禀告,说道:“将军,李参领回营了。”
候存义急忙说道:“快让他进来。”
“是。”亲兵退出不久,帐帘打开,进来一个身材矮小,三十开外的人。
“将军,末将回来了。”这人名唤李天,是候存义手下参领,远航寻营时此人不在,那时被候存义派往天沧关了。
“可见到了?”候存义走到他面前,低声问着。
李天点点头,答道:“见到了。”
“那面怎么说?”候存义急忙问道。
“那面说一切还未准备好,能否再拖延月余。”李天低头答道。
“废话,若能拖延,我何必如此之急。”候存义好似很是生气,转身走回大案之后,坐在了椅子上。
李天上前一步,躬身说道:“末将也是这样所说,后来那面说,只要将军得了江州城,那面便会派兵增援。”
候存义沉思着,已到了迫在眉睫之时,看来只得孤注一掷,先拿了江州城,再图打算了。
谭千一绕道来到守备府,将候存义即将兵变告知远航。远航略有吃惊,只想迫使他狗急跳墙,好找到证据除掉他,未曾料到他居然真敢兵变。
“他可说何时兵变?”远航想了一下,抬头问向谭千一。
“这个倒未曾说,想来也是这几日之事。”谭千一说道。
“你回去将人马备好,今夜他便会兵变,到时你擒住候存义,便是大功一件。”远航想了许久,对他说道。
“大人怎知他今夜便会兵变?”谭千一不解,望着远航。
“放心,会的,便是今夜。”远航将谭千一拉到身前,详细叮嘱着。
送走谭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