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我的推断。”
苏音并未给出明确的答复。
老实说,她自己也没太大把握,只是一种模糊的感觉罢了。
然而,该说的话还是得说,于是她便又说道:
“如果从理性分析的角度来讲,差不多的可能性都被逐个儿排除掉了,剩下的可选项——至少在我这里——就只剩下了这一个。
另外,那些像灰尘一样的骨灰或者是类似物质,也让我想起了时空排斥力将入侵者抹杀后化成的时空粒子。”
苏音自己是经历过这样的状态的。那种无处有我、处处是我的感觉,很是难以忘怀。
虽然两种粒子的表现形式不同,但,它们都是物质体。
真真切切、能够被捕捉与观测到的物质体。
“郝馨晴的父母有没有找到?”程自省突兀地问了一句。
说这话时,他淡然的眼眸凝视的方向,正是宗政东。
宗政东立刻回答道:
“报告首长,我们拿到了一个地址,非常偏远,接近于大西北沙漠的无人区。
三天前,我让宿玉昆、宿玉冈带领一支行动队前往抓捕,虞念白和一名程氏子弟辅助。最新传来的消息是,他们在沙漠上找到了目标人物留下的痕迹。”
“他们是逃亡到沙漠去了?”程北郭好像挺好奇。
宗政东扫了他一眼,倒也没像往常那样不予理会,回复道:
“邻居说是他们是去旅游散心,报了一个沙漠游的旅行团。但进入西北后不久便脱团了。”
“抓紧点。”程自省说,神情冷厉:“把郝馨晴自杀案与本案作并案处理。”
他的声音不高,但却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宗政东利落地应了个“是”,又向苏音和金易得打了个招呼,便起身离开了会议室,估计是布置任务去了。
苏音看着眼前的光幕,轻轻叹了一口气。
郝馨晴自杀后没几天,其父郝杰、其母邓宛芳便双双搬离了位于重阳市花园小区高档公寓,迁居到了甘郡流沙县。
这不是郝家第一次搬迁。
在郝馨晴两岁那年,他们也搬过一次家。
那一年,郝杰突然毫无预兆地辞去了某国企高管的职位,放弃了极为优厚的薪资待遇,携带妻女离开了根基稳固的鄂郡九凰市,举家搬迁到了湘郡一个不起眼的小城,即重阳市。
这件事在郝家掀起了轩然大波。
郝家在当地颇有影响力,家里的小一辈也都很有出息。身为郝家的长子,郝杰不仅工作能力突出,且野心勃勃,如果继续在那家国企干下去,不出十年他就能走到最高的位置。
可他却突然离职了,这让郝杰的父母很是措手不及。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郝杰一家三口已经在重阳市安顿了下来。
凭借出色的履历,郝杰在重阳市一家著名的合资企业担任高管,虽然薪水比从前低了一半,但在重阳市低廉的物价面前,这份收入却足够一家人生活得安逸舒适。
郝杰的父母不相信自己的孩子就这样放弃了大好前途,又怕儿子遇到了什么事,老两口不远千里来到重阳市,想要和郝杰好好谈谈。
可郝杰却表现得相当冷淡,无论父母怎么询问,他的回答永远只有一句:
“我想要过简单点儿的日子。”
这回答并不能令人信服,可郝杰却对父母的关心很排斥,认为老两口是在干涉自己的人生,最后甚至与他们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郝家两老非常伤心。
从小到大,郝杰都是个孝顺的孩子,从不曾长辈面前大小声过,更遑论与长辈争执了。
据郝杰父母事后回忆,那时的郝杰就像变了个人,除了长相和某些生活习惯还保持着过去的样子,别的都让他们觉得很陌生。
他们至今都很难理解,从小听话懂事、极有上进心的长子,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变得那么固执己见,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劝,还执意远离故土,搬到了外郡居住,那感觉就像是想要脱离所有人的亲人一般。
老两口一气之下连夜回到了九凰市,而一向对两老很看重的郝杰,对此居然毫无反应。
郝杰的父母由是越发伤心,郝父发狠赌气说要断绝父子关系。没想到,之前什么话都听不进的郝杰,倒是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接下来的十几年间,他果然几乎与家族断了联络,连过年都不肯回家一趟,表现得相当绝决。
郝家两老也从最初的伤心,到后来的灰心,再到后来只能当没生过这个儿子,渐渐地连消息都不通了。
也因此,当警务人员前往九凰市进行案件背景调查时,两位老人家才惊悉孙女郝馨晴过逝、郝杰夫妻再度搬迁之事,很受打击,当场就病倒了。
在苏音看来,郝家两老也确实可以不必认郝杰这个儿子了。
重阳市的那位“郝杰”,有很大可能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儿子,而是来自于平行世界的另一个郝杰。
至于那老两口的亲骨肉,苏音觉得,他们有很大概率已经不在人世了。
就如案发现场的那些骨灰状灰尘,消失在了这个时空。
“苏前辈,有个问题想请教您。”
程北郭的声音响起,令苏音自思绪中抽身而出。
“好的,你说。”苏音一面说话,一面顺手调整了一下棉猴儿的位置,以使自己的视野更清晰。
程北郭便道:“我在您的报告中看到您提到了一种‘反时空物质’。请问,这种物质是不是无法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