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徐若愚失眠了。
原因无处可寻,也许是紧挨着自己睡的太子,实在太过“委屈”地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胸前酣睡,时不时地小手搂了过来,或者是晚上听了女院那边恼人的声音,现在还觉得余音绕耳,但总归没可能是君孤鹤吧。
徐若愚闭上眼,又看到那个小小少年坚毅的目光,倔强而又强大地与自己直视,哪怕她用了多么成人化的思维和意识,他都照单全收,不畏惧不恐慌,哪怕是个挑战他也不在话下。
实在很难缠啊。
徐若愚在心里不知道几百遍地念了声他的字:云年。
然后又念了一遍,反反复复地,要把这个名字深深地烙印在自己的心上,才能对得起她在喊自己名讳时的淡然。
一个瑶瑟,一个云年,始终是不同的路啊。
徐若愚早就猜到小黄书恨不能把自己的祖宗十八代都查的清清楚楚,更何况是徐维佳还喊过几次她的名字,只是不成想从君孤鹤嘴中喊出来,那般的寡淡无味,又让人的心十分不是滋味。
像是喊一个多年的朋友,熟得不屑于投入任何感情,但他们实实在在是敌人,就不该有感情。
徐若愚猛地睁开眼,想到个问题,徐维佳既然只喊过自己那么几次,那么君孤鹤又是如何知晓?学士府有他的人!
呵呵……徐若愚冷冷一笑,他这是故意自爆呢?还是为了和小太子赌气耍的手段?
黑夜中,徐若愚的一双眼眸发着锃亮的光,她想得出神,旁边忽然挥来个小爪压在身上,近在咫尺地呼吸就吹拂在他的颈间。
君楚川喃喃道:“小鱼,别离开我。”
徐若愚低低一笑,没去推开他的手(主要是推开也没用,那爪子总袭胸,虽然她胸前一无二两肉),她总是觉得太子太粘着自己不太好,总有一天他要学着自己成长,才能牢固地坐稳那个位置,不过在此之前,她自然不会背信弃义。
再次闭上眼,徐若愚猛地跌落进那双幽深的眸里,她感觉整个人都飘乎乎地,似梦似醒睡的很不踏实,正当她马上就要放松下来,有人突然推了他一把,喊道:“小鱼,不要再睡了,该去学堂了。”
徐若愚很无奈,很伤心……她根本就没怎么睡好不好?说什么今夜也不能让小太子和自己一起睡了,她把一切的错误都归咎在君楚川霸占了自己的一半床,让她无法翻来翻去,所以导致睡眠不足。
不过进了白璐堂,徐若愚发现不只是她,自己的三个兄弟,就是连君楚川他们几人也一脸疲惫,大家顶着黑眼圈互相看了看彼此,心照不宣。
徐若愚哈哈一笑:“你们也睡得不好,就让我心安了。”
“靠,老大你心眼太坏了!”葛小鬼打了个哈欠。
“你老大我的心早就被狗吃了,我们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失眠也要一起啊。”
徐若愚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君孤鹤,他好似也很疲倦的样子,怎么也没睡好?不知道晚上又动了什么心思呢,另一旁的几个人都纷纷凑在一起说话,自从那日她打了吴沁柯,那小子也老实不少,不来挑衅自己,其他学子看她如此霸道无赖,也乖乖地绕道走。
君楚川疑惑地问:“小鱼,你昨晚没睡好吗?是不是我的缘故?”
君孤鹤猛地抬起头,目光看过来,徐若愚笑着向小太子解释,“和你没关系的。”
“怎么会没关系!”君楚川挎着一张小脸道:“是不是我昨晚压得你不舒服?是不是还在疼?今晚我绝对会小心一点,动作慢一些……”
徐若愚满头黑线,这话怎么听得那么怪怪的,她抽了抽嘴角,“不是,那个……”
其他三兄弟一脸暧昧地看着她,又看了看太子殿下,然后再看了看徐若愚时,见到她一脸怒色,不由收起看戏的表情,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徐若愚什么都没解释呢,梅老夫子来了,哎哟她的头好痛啊,一定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这个太子殿下,腹黑的呀……
她的目光又不小心看到君孤鹤的脸,好似更黑了些。
然而她没看到的是,君楚川看向君孤鹤挑衅的目光,彼此冷冷一笑。
今日梅老夫子心情似乎也很差,拿着书点完名后,就开始黑着脸说起长篇大论来,徐若愚算不上真正的翎国人,也不算精通历史,对那些之乎者也的大道理很是蒙圈,而且越听头越痛的厉害,她让葛小鬼打掩护,一头栽倒桌子上呼呼大睡。
徐若愚又梦见了君孤鹤那双幽深的眼睛,目光冷冷地看着自己,只是那眼神中带了几分哀怨……
哀怨?
她急得一头冷汗,刚想上前解释点什么,突然啪地一声,有人拿书砸过来,“徐若愚,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我的课堂上睡觉!”
徐若愚猛地站起来,懒懒地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就见梅老夫子的胡子都气成卷的了,他背着手在自己面前踱来踱去,“朽木不可雕也,你说说你啊……”
blablabla……
徐若愚就看到梅老夫子的唾沫四溅喷向自己,直到说完了,她淡定地抹了把自己脸上的口水,冲着百里和小鬼使了个眼色,意思在问:梅老夫子什么个意思?
葛小鬼一脸无奈地耸耸肩摊摊手,自求多福啊,谁让你踩到梅老夫子的尾巴了。
尾巴?梅老夫子有尾巴么?
徐若愚看了看梅老夫子的屁股,这下子彻底激怒了他,喝道:“你给我说说看,到底是先安内,还是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