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那人?这里怎么会有支那人,”中年人一抖身上青灰色的和服,哒哒上前两步,“我是佳田商社会长佳藤树下。请问这位女士,我可以询问这个支那人身份吗?”
“这里是东京银街,不允许支那人随便上街的。必须持有申请书,”刚才被讥红了脸的年轻人,更是紧逼一步,目光阴赫地扫过玛丽的脸庞。“我现在要检查支那人的申请书,马上,”
玛丽一看就是正宗的美国人。或者欧洲人,反正是这几个矮子惹不起的主,但是就凭刚才罗二嘴里那娴熟的汉语,就可以怀疑他的身份了。
美国人在家里有排华政策,日本人搞不出大名堂,但首都申请书制度,就是针对华人的“小排华”政策。跟着老板走是不会错的。
但今天,这几个日本人错了,碰上罗二就是他们一生的错误。
“申请书,什么申请书?”一头雾水的罗二,根本不理会面前的小矮子。疑惑地问玛丽,眼珠子却瞟上了那三个西装男。
“嗯,就是你们华人上街的时候,先得到派出所申请批准,否则就是违法,要关押罚款的,”玛丽哼哧了一会,扭捏地给罗二解释。
“什吗?上街还要申请,玩蛋去吧,”脾气本身就不好的罗二,一听直接就炸了,“草,那个混蛋搞得鬼,看老子不灭了他,”
伸手一把抓住年轻人的衣领,罗二左手使劲来回晃了几晃,差点就把这个家伙晃散架了,“你的,申请书?”
突然迸发出来的暴力,让正欲上前的佳藤树下脸色一沉,“狂妄,还敢在这里使用武力威胁,”在他看来,一身单薄便装的罗二,怎么看都不会身藏凶器的,大不了手脚利落点而已,对上了火器还不是土瓦一堆。
不待佳藤树下说话,后面的老者眯起浑浊的眼珠,微微一扬下巴,“逮捕这个支那人,保护好孙孙少爷,”低低的声音,犹如聊天般随和,却也让身边的少女,低首间眼神闪烁。
“是,”三名大汉散开队形,隐隐围了上去,腰间的枪套也挑开了按钮,随时可以拔枪威慑。四周原本不多的围观者,见势更是有多远躲多远。
“哐,”随手一扔,罗二把晃晕了的年轻人丢在地上,一脚踩在了他的脑袋上,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佳藤树下,“想让他死的更快,你就别拦着他们,”
说着话,轻软的鞋底碾在年轻人颅骨上,挫动两下,直接把昏过去的年轻人,搓的大声惨叫起来,鲜血沿着皮靴边缘滴答落下。
盯着罗二那趟着鲜血的皮鞋,佳藤树下混了半辈子黑白两道,怎能不知罗二脚下的力道,绝对会把自己的儿子踩碎头骨。
伸手挡住了三个大汉,佳藤树下抬头看看玛丽,“这位女士,你确定要和这个支那人在一起吗?”对于洋鬼子,佳藤树下不认为自己需要惹不必要的麻烦。
“您身后的佳田商厦,就是我们家族的产业之一,在东京的商业圈子里,我佳藤树下还是能说的上话的,对付几个外国人也不是不可以,”嘴里隐隐地威胁着,佳藤树下眼神在玛丽脚上的软底鞋上扫过,面色平静。
现在,他能确定,玛丽脚上的这双白色无根意大利皮鞋,没有一千美金根本拿不到手里,这也是他忌讳的原因。
玛丽原本还对罗二的莽撞有些不满,但闻言面前的威胁,眼睛顿时瞪得老大,嘴巴也撅起来了,“玛丽,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罗二拦住了她的话头。
伸手掏出一本证件,罗二用拇指撑开,放在了佳藤树下的眼皮子地下,“小鬼子,把眼睛睁大喽,只能看一次,”
正经的美**官证件,在佳藤树下看清后,罗二轻轻在他的脸上拍了两下,“申请书你还看不看?”
“这个,嘿嘿,请原谅,请原谅,”脊梁马上弯成了九十度的佳藤树下,低眉顺眼地不停道歉,地上的儿子呼救声,也顾不上理会了。
“难怪人家这么大胆,原来是美籍军官啊,今天真真是到了霉了,”一头大汗的佳藤树下,还有那三个眼尖的大汉,顿时成了乖孙子,围着玛丽和罗二,不停滴鞠躬道歉。
风雨不动的老家伙,猛然见局势大变,遂在佳藤树下快速的解释下,也松弛了脸皮,笑呵呵地上前,向罗二低声至歉,但腰身就不那么灵活了。
一脚踢开不敢嚎叫的年轻人,罗二慢慢伸出左脚,意味深长地看着佳藤树下,并不急着说话。站在他身边的玛丽,也只能耸耸肩,对丈夫的挑衅表示理解。
看看罗二血淋淋的鞋底,再瞧瞧那毫无表情的眼神,佳藤树下咬牙弯下身,掏出雪白的手绢,细心地把罗二的皮鞋擦干净,再把血糊糊的手绢,装进怀里收好。
佳藤树下屈辱的动作,不但年轻人看的清楚,三个大汉,老家伙,还有那个女子,都看的明明白白,但大家脸上没有半点羞怒的红晕,一副应该如此的嘴脸。
“好,很好,你是个优秀的商人,”罗二满意地看看自己的皮靴,一把拉住了佳藤树下的肩膀,嘴巴凑到了的耳边,“作为我没有杀掉你的报酬,那个女子你就送给我吧,谢了,”
“当然,你也可以不答应,呵呵呵呵,”冷笑着,罗二拍拍佳藤树下,趾高气昂地下了台阶,“玛丽,今天逛街的兴致没了,还是回去泡温泉吧,”如此腔调,自然要用正版的京腔汉语。
“好的,我亲爱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