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薄奚辰,一席粗茶淡饭的盛情款待,i已西斜。
回到辛幼驻营地,申章锦当即出兵力伐西贡。李鹜趁势率铁骑营,夜袭芗城。
濮安桐城守军驻营地,莫天昀的清醒,打破了连i来的沉闷。
花苒几乎是一路狂奔,赶去给修鱼寿报信。
“醒了?”修鱼寿手中的信笺,随之飘落在地。
“他要见您,说有要事相告。”
修鱼寿二话不说,只身一人前往营房。
乍见莫天昀,修鱼寿差点以为是昔i沙场又逢将。
黑衣黑甲戎装齐,莫天昀黑氅一扬,单膝跪地有些虚弱的嗓音,“末将参见吾皇万岁。”
“起来!”修鱼寿一把拉起他道,“伤都好了?”
“陛下,”莫天昀眼神躲闪,低声道,“西贡黑火药是南衍提供的,大皖与南衍一战,南衍王被俘”
“我知道,”修鱼寿递给他一封信笺,“南衍希望同北尧合兵讨伐大皖,营救南衍王。”
“南衍王不在大皖,在骞人郡芗城。”莫天昀顿了顿,继续道,“这就是芗城十万jing兵固守不攻的原因。”
“你说的跟归芗人查的结果一样,难道南衍不知道他们的王在西贡手上?”修鱼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就算被胁迫,为西贡提供援助。但黑火石的出产地都在大皖手上,大皖没必要绕这个弯子。莫非,南衍国内还有黑火药?”
“陛下,当务之急先与南衍商议,暂停对西贡的黑火药援助,南衍王我们会想办法救出来的。”
“胁迫南衍王,为什么要把她带到芗城”修鱼寿看向营房里的行军图,“一个南衍王,牵制了十万jing兵,芗城一定有需要她存在的理由。这样,你即刻动身去骞人,让申章锦查清楚再做决定。”
莫天昀面露难堪,迟疑片刻跪地道,“末将领命。”
莫天昀刚要出门,郊尹涵迎面而来,见他装扮不禁问道,“你要出去?”
莫天昀吞吞吐吐道,“涵将军,我”
郊尹涵明白过来,忙对修鱼寿道,“有什么事让我去吧,他大伤初愈,不易奔波。”
“这个我倒是忘了,”修鱼寿闻言转过身,笑道,“是该换个人,让他们去,你好好歇着。”
背对修鱼寿,莫天昀紧攥双拳,不可抑制的发抖,站立半响轻声道,“谢陛下”
看着莫天昀离开,修鱼寿不解道,“怎么感觉他有些怪怪的?”
郊尹涵沉默半响,低声道,“他已经废了”
修鱼寿大惊,“你说什么?”
郊尹涵叹口气道,“他身上有两根银针无法取出,已经不能再做骑兵。再过一阵子,可能连站都站不起来了。现在,他只是强迫自己像平常一样,行走,站立,行礼”
修鱼寿一阵窒息,几乎竭斯底里,“为什么无法取出?!什么叫站不起来了?!”
“陛下!我们把南衍最好的大夫都找来了,根本无力回天”郊尹涵看着修鱼寿,难掩心痛,“他醒来后,得知实情,第一件事就是把骑兵盔甲拿出来,让我们帮忙穿上。他不想让您知道,就是想在还能站起来的i子里,留在铁骑营。”
修鱼寿笑得苦涩,一声冷哼,“莫天昀,你就算是废了,你也是我铁骑营的兵!”
他们没注意到,营房外一个落寞的身影,此刻已是泪流满面。
片刻工夫,花苒冲了进来,一声惊呼,“莫将军回黎关了!”
“宁可站着死,不求坐着生!”修鱼寿仰天一声叹,“莫天昀,不愧是柏劭桐带出来的!”
郊尹涵忧心道,“要不要告诉申章锦?”
修鱼寿摇头道,“不了,是该让他们回到战场上了。”
“他们?”
“嗯,你留在这里继续查黑市,我带他们四个回黎关。”
“陛下!”
“能请到南衍最好的大夫,南衍和北尧的黑市也自然不在话下。”修鱼寿说着走向门外,出门前站住身,淡淡的声音却沉如惊雷,“涵将军,你引我来濮安的目的,是为了报仇对么?”
郊尹涵惊愕失se,结舌失言,呆呆的目送修鱼寿离开。
花苒忙近身上前,扶准尹涵有些站立不稳的身子,“将军!”
郊尹涵摇摇头,自嘲般笑道,“原来陛下早就知道了”
风袭马蹄狂,狂酒昏坠夕阳。
远远望见莫天昀半俯在马背上,摇摇yu坠。
修鱼寿迎上去,一声喝,“莫天昀,你遛马呢?”
莫天昀恍惚间惊神,回过头愣道,“陛下,你们怎么来了?”
“都手痒痒了不是,再把你们留在濮安,也查不出什么了!”
一语之下,四人失笑,齐齐看向莫天昀,“临出行前,陛下令天尧留守的铁骑营四队,和我们在黎关会和。”
莫天昀双唇抖动,低下头,“陛下”
“行了,铁骑营的领带还能被人追上。”修鱼寿别过头去,“咱们得快点,我要顺道去趟观璞。”
“是,陛下!”
黑se玄铁盔甲,带起狂风呼啸,湮没残阳。六人六马,直奔观璞麋都城。
子桑傅惊闻接驾,修鱼寿马不停蹄,将他一把拽上马背,直进郡王府。
软下马背,子桑傅面se失血,直愣愣跟着进了府邸,仍旧惊魂未定,结结巴巴道,“陛下这是”
“大皖有什么动静?”
“确有兵探渗入,臣依陛下吩咐,不敢打草惊蛇。”
“他们去了哪里?”
“濮安郡。”子桑傅说着拿出一纸清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