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仰从宫外天蟒卫营出来,看着一队骑兵如奔命般疾行而去,眼底yin寒带出一抹笑,“辰将军,你要白跑一趟了,可千万别染病上身啊,哈哈。”
“什么事让祁王这么高兴?”
身后忽然一句笑问,上官仰心中一惊,面不改se的回过头,见是归芗人,“芗妃娘娘怎么这个点来军营了?”
“快到子时了,我惦记老晋王睡不着,就来看看耘将军,顺便拿些伤药给他。”归芗人顺着适才上官仰张望的方向看去,“刚出去的莫不是辰将军?”
上官仰眼底透着寒,面上笑得爽朗,“是啊,陛下定是派他去骞人加固堤防,骞人百姓无忧了。”
“陛下爱民如子,怎奈乱臣弄权。”归芗人说着叹口气,“祁王早些歇息,我看过耘将军也要回宫了。”
上官仰欠身行礼,转身离去的瞬间,杀意弥漫双眸,“归芗人”
见他走远,归芗人轻促的呼吸即起,脚下一个踉跄,忙冲进天蟒卫营。营里侍卫未及通报,就见她不顾阻拦一步抢入。顾不得上官耘重伤在身,归芗人一把掀了他被褥,“快携将令,随我进宫面圣!”
上官耘刚换过药,伤痛难忍,被她这么一弄,更是冷汗涔涔,直盯着归芗人脸se煞白。
“叫他们抬你上马,快!”
看着归芗人心急如焚的样子,上官耘张了张嘴,虚弱出声,“出什么”
“先别问了,再晚就来不及了!”归芗人看向左右天蟒卫,“还愣着干什么,快找担架来!”
虽心有不忍,但要动用天蟒卫,必得皇上口谕及天蟒卫将令。时间紧迫,她来不及先行面圣,再过上官耘,只能请他一道进宫。更何况,事关其兄,上官耘无法置身事外。
两名天蟒卫带着他们连闯几道宫门,直奔内宫。
上官仰藏身暗处,一切尽收眼底,“已经来不及了,堤防之险在你们绝对想不到的地方”
他缓步离去的足迹,yin云蔽清月。无论归芗人是否听到他的得意失言,反王计,势在必得。
他此行,只为见上官耘最后一面。自目睹其受刑惨状,他便弃了宫内可利用的人和势。今夜远走他方,自此弟兄殊途。
禁军,修鱼寿的王牌;乱军,上官仰的底牌。或正或邪,终有一战迎穷途。
待到了弓书殿,上官耘后背已浸染血渍,身下被褥一片殷红。
值岗天蟒卫见状大惊,忙不迭入殿通报。抬眼就见修鱼寿冲了出来,一见上官耘半昏不醒的样子当下惊怒,“你们这是干什么!四十军棍岂如儿戏!”
“陛下”上官耘硬撑着取出将令,再说不出话。
归芗人当下跪地,“请陛下速派天蟒卫追回薄奚辰!同时,全城戒严捉拿上官仰!”
修鱼寿倒吸一口凉气,“你说什么”
上官耘一个激灵,圆睁了双眼,定定望向归芗人。
“若臣妾没猜错,堤防之险不在骞人!”
修鱼寿一步倒退,“那在何处?”
“一切皆由祁王而起,请陛下先行派兵,其他容后再议!”归芗人刻不容缓的语气,使得修鱼寿无心他想,当下令天蟒卫兵分两路,追将戒严。
上官耘一个翻身,滚下担架,苍白的双唇无力出声。
修鱼寿心揪成一团,“进来说话。”
归芗人将方才天蟒卫营外听到的话及其猜测,一一道出。
骞人是饵,其目的是吸引尧王注意,分散天尧兵力。前有都尉佐将九方汹,后有禁军都统薄奚辰和天蟒卫司卫副长北宫洵,天尧悍将统领去了一半,上官耘又重伤在身。如今朝中,只有都尉郊尹涵和都统副将北宫修。最要命的是,洪信迫在眉睫,他们却无法确定堤防险情会出在何处。
修鱼寿深深闭上眼,“如今只能寄希望于太卫府了”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万没想到,一场大水不禁淹了百姓,也险些葬送了太卫府。
上官耘了无血se的脸上,泪水滑落,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是甚为敬重的大哥。
子时已过,老晋王仍不知所踪,派出去追薄奚辰的两名天蟒卫有去无回,上官仰的祁王府人去楼空。
听着天蟒卫的信报,满殿窒息。但闻归芗人一声惊呼,修鱼寿煞白的脸se,满嘴血渍。
“上官仰”一声呻吟,修鱼寿再也撑不住,昏倒在地。
连续七i,天蟒卫的铁蹄踏遍了天尧城的每个角落,却一无所获。满城的通缉和寻人启事,迎风瑟瑟,似乎宣告着尧王的苍白无力。
连续七i,暴雨连绵,弓书殿清冷萧瑟,尧王重病不起,仿佛等待末i的降临,终i浑浑噩噩。
承尧四年七月七i,南祈决堤。水势如尧王之病来如山倒,席卷全郡七十二城,震惊朝野。
弓书殿,灾情参奏堆积如山,修鱼寿命人一把火,焚烧殆尽。
“反”炽热的火焰,暖不了人心,旧伤复发的他,心灰意冷。
子桑傅不顾禁令,请出黑蟒旗,单手掌旗跪立殿外。
潇潇雨泣,飒飒旗威,子桑傅一语惊梦,“巍巍王座,铮铮白骨,黑蟒犹存,苍天不负!陛下,如今要弃之离去,置黑蟒之沥血江山于万劫不复之地!您面立镇关碑,黑蟒旗下万骑亡魂,岂能心安!”
一响闷雷滚苍天,数道闪电斜蟒旗,宛如疆场擂鼓,战马奔腾呼啸而过。
“天命所归,尧之兴衰,弟之命矣。”
“帮我劝劝师父,让他早点登基,北尧国富民强,就没人敢来欺负像花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