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长生只得连连辩解,自己同屋外之人全无半点瓜葛。展龙神色稍霁,重新看向窗外,“客栈外有三百武士,我可以杀一百人,再带你安然离开。只是日后造访通天坊恐有不便。”
展龙语调中微带憾意,目光微冷,“若再寻得一片主刃,区区三百凝脉武士何足惧。”
展长生生怕他当真行动,只轻轻按住展龙手背,低声道:“师兄,且探明那人来意再做计较。”
展龙知晓这师弟不喜他大开杀戒,只是不作声。展长生便当他默许,上前将房门打开,悠然笑道:“贵客临门,蓬荜生辉,请恕在下与师兄有失远迎。却不知这位客人素昧平生,有何指教?”
展长生语调和缓,不卑不亢,开门后便见一个容光焕发,英气勃勃的军服女子立在门外。在她身后尚且有几名侍卫跟随,紧紧包围在一名头带斗笠,金绸掩面的华服女子身周。
那女将领一身雪白盔甲,容姿秀丽,却是神色倨傲,见展长生并无多少谦恭之意,不由秀眉蹙起,冷然道:“留朱公主驾临,还不接驾?”
展长生便微微侧身,仍是柔和温润笑道:“请进。”他又转头对客栈掌柜道:“烦请掌柜沏一壶灵茶。”
掌柜恭声应了句是,又道:“我通天坊受教主庇护,绝不允许坊内私斗,还烦请各位客人谨慎行事。”
展长生自是颔首,那女将领却眉头微皱,眼看就要发作,那蒙面的女子却忽地开口道:“雪诗,不可莽撞。”
她嗓音清丽柔和,颇有威仪,又转向那掌柜道:“我天眠城与通天教素来交好,断不会叫掌柜为难。”
掌柜方才客客气气,离了客房。
那华服女子便施施然进入展长生与展龙房中,行走之时,带起一阵清冷香风,那名唤雪诗的女将领紧跟其后,再随后八名侍女侍从要入内时,便被展长生阻拦,“房中狭小,容不下这许多外人,请留步。”
客房之内有阵法加持,宽敞自在,只是主人家如此公然拒绝,雪诗便要变脸,留朱公主却低声道:“无妨,候在外头。”
展龙见两名女子入内,只略略皱眉,并不开口,只在主座上坐下,刹那间森寒威压充斥房中,竟令雪诗面色惨白,留朱身形一晃。
展长生见此二人竟依旧忍了下来,便知其所图绝非小事,警惕之余,却不免生出些好奇来。
留朱公主在客座坐下,待掌柜亲自上茶后,便开口道:“贸然造访,还请道友见谅,不知两位道友如何称呼,师承何处?”
展长生先是看一眼展龙,方才笑答:“在下姓展名长生,这位是我师兄,师尊名讳,不可外传,请公主包涵。”
留朱便微微颔首,一面摘下遮面的纱绸,露出一张美若天仙的面容,柔声道:“如此我便开门见山,我天眠城前几日失窃,丢了一枚灵果,不想辗转打听,却得知那仙果落入展道友手中。那灵果于我有救命之用,还请展道友返还。我天眠城定然厚礼相报。”
展长生心头一沉,未曾料到他竟买到了赃物,才要开口时,却被展龙按住手背,展龙沉声道:“你说是赃物,可有证据?”
雪诗却已上前一步,手扶在腰间剑柄上怒喝道:“大胆,公主殿下金口玉言,岂会欺瞒。尔等竟敢质疑,还不跪下请罪?”
展龙却不动怒,只望向她嗤笑道:“区区一头山猫,也敢在本座面前放肆,若非师弟再此,我当场就把你烤了。”
雪诗被看透真身,刹那间惊得脸色惨白,握剑的手指发颤,留朱忙斥道:“雪诗,放肆!”
雪诗呐呐不敢言,只得低头退下。
她又转身,低声道:“我这侍卫脾气暴躁,万望两位道友见谅。只是那灵果委实是失窃之物……”
展龙道:“万物皆有因果可供推衍卜算,不容你信口开河,颠倒黑白。那枚雪妃果分明来路光明,半点不带阴私,你不过看我师弟宅心仁厚,便想欺瞒于他。”
展长生闻言神情大变,留朱亦是面色苍白,慌张道:“那灵……那雪妃果世所罕见,我只怕道友不忍割爱,故而……实则是——”留朱谨慎左右一扫,雪诗心领神会,取出一个漆黑无光的小钟来。
那小钟被灵力激发,无声扩大,化作一道淡淡黑光的光幕,将四人笼罩在内。
留朱方才低声道:“我母亲正是天眠城魔王,练功走火入魔,亟需雪妃果救命。我乍闻仙果消息,一时情急,方才出此下策。”
她自怀中取出一枚戒指,并一枚玉符,同放在面前桌上,神色间焦灼,不似作伪,“这是我天眠城宝库中一半的财富,只求道友割爱,救家母一命。”
展龙将那一戒一符扔给展长生,展长生接过,那戒指乃是精金所制,朴实平滑,并无花巧,竟是一枚储物戒指。戒指中空间广阔,堆积的灵石如山,仰头也望不到顶。
那回灵玉璧亦是方方正正堆砌,不下千块。
其余如各色法宝玉符、装盛仙草的白玉匣亦是数量惊人,摆放的木架一路延展,展长生神识扫过时,竟一时间看不见尽头。但是粗粗一扫,就见到各色珍稀药草,能对他修行颇多帮助。
展长生暗中倒抽口气,又看那玉符,却是一副秘境的入口地图。
秘境中宝藏丰富,天材地宝俯拾皆是,更有无数机缘传承,纵有重重危险,仍令得众修士趋之若鹜。这地图价值,只怕还在储物戒宝物之上。
这公主先是口称灵果,又称赃物,诸多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