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鱼名赫不想听他大段的思考过程,他只要知道结果,然后去做就可以了。
“我们骑马从南门出去。”
“你怎么想的?离小子……不,离雪燃他大部分的人不是都在南门吗!而且骑马的话,你……你受得了吗?”泠涅是文人,鱼名赫知道他的骑术并不好,而且受不了太久的骑行旅途,更何况还有个孩子。
“没关系,我们只要出了城就行,可以到时候再换车。我之所以要从南门出,是因为他们的目标已经奔着南门出去了,他们在追这个目标,反而不会顾及周围的人。”
“也对。”鱼名赫点头,从马厩里牵了马来,是最普通的驽马,再加上他们身上平淡无奇的便装,如果在茫茫人海里还真的不容易被发现,但是鱼名赫的体格和泠涅的长相都十分显眼,他们仍旧不能掉以轻心。
“高修!”云梓辰没想到信使居然是他,不由得有些尴尬,现在继续追过去也不是,回头也不是了。
“咦?居然是你啊!”高修笑了笑,在马上坐直了身子,“我就感觉后面有人跟着我。怎么,你找我什么事吗?”
“我……你穿着这身,是要去送信吗?”云梓辰还是决定不去说实话。
“是啊,要不然大冷天我为啥要往北边跑呢。”
“你……要送信去哪里呢?”
“这你就别管了,我是给皇上送信的,都是朝堂上的秘密,我说不得,你知道了也没用。”
“就是好奇问一下。”
“有什么可好奇的?你就这么好奇吗,你看我都没有问过你去哪里。”
“我不是想吗,想我们去的地方如果一样的话,咱俩可以搭伴走啊。”
“大路就这一条,还用得着问吗?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如果到了岔路分开了,道一声后会有期,不就好了?”
“好歹知道一下大概位置,如果你去的地方有趣,我可以叫你带些特产来给我……你说,这在不在理?”他感觉自己编不下去了。
“好吧,那我答应你,哪怕我去的地方只有牛粪,我都会给你带回来。”
云梓辰咬咬牙,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了:“你……你是……你是要去突厥那里送信吗?把信和刀给他,让他自尽的吗?”他说不出口泠皓的名字,但是高修一定能明白是谁,如果他真的是这封信的送信人。
高修看了云梓辰一眼,转回头来,说到:“你既然都知道了,还问什么?因为你没想到送信的人是我?”
“我……”
“我也没想到,追上来的人是你啊……”高修在马上伸了个懒腰,看着冬日早早落下去的太阳,在道路两侧荒芜的雪地上投下昏黄的残影,“如果来的是随便一个人,他来抢我的信,我顺手杀掉他就好了。可是你的功夫比我好,你来,没有杀成我岂不是说不过去呢?”
“我杀你做什么?你把信给我就行,然后你回去,就说送到了。”
“哈哈,你想的太简单了,我回去的时候,手里是要有泠皓的人头的,否则就算是信没有送到。”
“那我把你打出伤来!你逃回去,你……你就说是我!我云梓辰拦住了你的信!”
“不,任务没有完成,而且还泄了密,这可是还死罪啊。”高修从边上拿出一只皮囊,拧开喝了一口,云梓辰在边上闻到了浓烈的酒气,“拿到那封信和那把刀之后,我就知道,我要么会死在送信的路上;要么,送信回来,我死在长安里。”
“怎么会!”
“我还在担心呢,如果没有人拦住我,我把那把刀交上去,看着泠皓自杀——人是不能切开自己的脖子的,我还得自己把他的头砍下来,然后装到盒子里。我不想他死,他是个优秀的人,他毫无过错,上面却要杀他,如果是我送的信害死了他,我会一辈子于心不安的。不过也没关系,即使我交了差,我也会被上面封口,我的心不会煎熬太久——所以啊,”高修对云梓辰笑了笑,“有人来拦住我,那个人还是你,真让我高兴。”
“你别说了!”